第75章 儿子快死了,忙什么呢?
马车出城的时候还算平缓,出了城门便撒开了脚丫子向前冲着。 祝欣一开始没适应,抓了好一会儿马车内壁的边框,人才没被颠出去。 所幸马车内只有她一人,便闪身进了空间拿了个懒人沙发,又往外面盖了一层布,拯救她即将颠成四瓣儿的屁股。 有沙发当缓冲,祝欣的屁股稍微舒服了点儿。 天不亮就赶路,天黑透了就歇息数个时辰。偶尔路过驿馆,才能躺在床上歇息一夜,洗澡沾沾地儿。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七八天,祝欣身心疲惫之际,终于听到了车外的好消息。 肃州到了。 终于到了啊! 祝欣稍稍松了一口气,顾不得掀开帘子欣赏外头的景色。埋头整理了一下医药箱内必备的物品。 肺痨不是那么好治的,再难的病不可能治愈异能十天半个月都治不好,但是她要表现得很难治,得花不少功夫。 为此祝欣特意去空间里翻找了一下,还真叫她翻找了能治疗肺痨的药,便在药箱里装了些。 有了这些药,就不用她装得那么辛苦了。 从入城门到进梁王府,只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工夫。 入城的路很是平坦,马车不似之前那般颠簸,祝欣也把马车内的懒人沙发给收了进去。 “将军夫人,到了,夫人请下车。”何司园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祝欣闻言掀开了车帘子,瞧见一堵厚重的木门与高耸的砖瓦墙。 显然是梁王府的侧门。 这样的念头打心里一过,祝欣直接下了马车,由两人引路进了梁王府。 梁王府比起将军府自是富庶不少,种在院子里的植物哪怕掉光了叶子,只剩个光秃秃的树杈,也有奴仆在旁边精心打理。 更别提这地上整齐铺着的石砖,看这颜色不似本地产的黄土黄砖,像是从外地运过来的青砖。 这一路走来,皆是平整宽敞,脚下的青砖数也数不清。 何司园引着祝欣到了一处小厅前,转身作揖道:“夫人先去稍作歇息,容我等去王爷那里通报一声。” “好。” 小厅里的丫鬟走了下来,候在祝欣身边,引着祝欣往里面坐下,给她端茶送点心。 祝欣本以为会等上一会儿便可,想不到自己在那里足足坐了一个时辰,吃点心都快吃饱了,才等到了何司园二人回来。 “让夫人久等了,请夫人随我等来。”何司园低着头道。 祝欣注意到何司园的脸色不大好,起码跟走之前比起来脸色差了不少。 路上火急火燎往肃州赶,到了府上却是慢了下来。 何司园走的一个时辰,能说明很多问题。 儿子都快死了,梁王有什么事情能忙成这样? 无非是因为她的身份,或者是质疑她的医术,觉得她治不了的,只是过来添乱罢了。 这些个原因,祝欣都能理解,肺痨在这里可是不治之症。 换作是她,有人跑过来跟她说丧尸疫苗研制出来了,变成丧尸的人能变回来。她也会怀疑许久,觉得这个人是个骗子。 这会儿答应了,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给自己留一点儿余地。 想着这些,何司园等人引着祝欣到了一处守卫甚严的院子前。 “夫人,这里面便是世子的院子里,您进去以后,会有奴仆给您引路的。痨症易于传染,我们就不进去了。”何司园抱歉道。 祝欣应了一句,正要从药箱里掏出口罩,却听到后面有人喝了一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祝欣转头,瞧见一位穿着石榴红宫装,腰系环佩,簪上插着一只金色流苏簪的艳丽妇人大步而至,那妇人周身贵气,明艳逼人。 “见过王妃!”何司园几人赶忙见礼。 祝欣亦跟着行礼:“见过王妃。” 梁王妃锐利的目光落在祝欣身上,厉声道:“这是何人?” 何司园和金阳梁王妃见过,唯独祝欣是个面生的。 一个面生的小妇人,好端端的出现在她儿子病房前,有什么目的? 金阳赶忙给梁王妃解释了一下,这是他们请来的大夫,给世子看病的,顺带提了一下祝欣的身份,是镇北将军秦硕的妻子。 听到前面的话,梁王妃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听到祝欣身份时,梁王妃威仪更深,甚至冷哼了一句,“胡闹?将军夫人身份贵重,怎么能给世子看病?快把夫人送回去,仔细招待着。” 嘴里说着是客套的话,脸上和语气却是没有一点儿客气的意思。 梁王妃的轻视,祝欣大概明白。 觉得她这个身份没有太厉害的医术,若是染上了痨症,反而得罪人。 眼下世子病得厉害,若是因为世子而得罪了镇守一方的大将,没治好病,反而让她染上了病痛,自是得不偿失。 要是普通大夫,许是不用这么担心。 可她人都到了,这临门一脚的事,怎么能轻易退却。 祝欣:“梁王妃,我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世子的病症,更知道世子如今的情况。从萧城到肃州,半月才到的路程,我花了八日便赶到了。” “我如此急切,只是为了前来救世子一命。来之前我同我夫君说过这件事,我夫君依着我的意见,让我过来了。然而我人站在了院子外,梁王妃却让我走。作为一个大夫,我想问王妃,是不愿意救自己的儿子?还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医术不精这几个字只有我在治不了病人的时候才能用,眼下王妃不让我进去,我治都没治,只能说明王妃不愿意让我治好世子。” 这一番话说出来,周围沉寂无声,梁王妃直直盯着祝欣火冒三丈! 这眼神没持续多久,梁王妃又忽然变了脸色,眸中涌出无穷无尽的哀伤。 救儿子,她自然是愿意救的。 可宫里的太医都说了她儿子已经无力回天,让她早日准备后事,又何必从外面请一些大夫,弄些奇奇怪怪的方子折腾他呢? 梁王妃悲痛于儿子的病情,早已在心中做好的所有的准备。 被祝欣一激,她不生气,只是悲哀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再儿子临死之前还要权衡得失利弊,不能为他倾尽所有。 梁王妃拿帕子擦拭了眼泪问道:“将军夫人有几分把握治好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