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是我娘,是我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在这几天里,晏菡收到了荔枝宴的邀请,是靖远侯老夫人身边的人送来的。 这宴会有皇上皇后等人的手笔,据说挑选的都是些小官小吏的女儿,要么就是家中在朝堂上没有话语权的。 画屏想起外面的传闻,还有些好奇,“小姐,难不成以后的侯夫人,必须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她满脸纠结,她家小姐是县主,怎么看怎么都不满足小门小户的要求。 晏菡心底觉得画屏傻得可爱,靖远侯立下的功劳足以传颂千秋万代,为了避免皇帝猜忌,未来侯夫人的人选绝对不能是世家贵女。 两个家族强强联姻不能在靖远侯府出现,靖远侯府已经够强大了。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给画屏说了,晏菡催促她,“行了,这事你家小姐我哪里知道,我马上要出去巡店,还不快去准备?” 画屏吐了吐舌头,嬉笑着下去准备了。 京城街道上熙熙攘攘,晏菡走出胭脂铺子的时候,心有所感,抬头朝着上方看了一眼。 对面楼上包厢的窗户开着,窗边坐着的那人不是顾徽庭,又是谁? 晏菡眉眼一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今日的顾徽庭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脸庞立体俊朗,瞧着比戏台子上演的将军还威严。 一阵微风吹过,晏菡头上戴的帷帽一角被轻轻吹起,露出她白皙精致的下巴和微微勾起的唇角。 顾徽庭指了指楼下,嘴唇轻启。 晏菡几乎瞬间看懂了他说的是哪两个字,他让自己上去。 仔细算来,自从她从边关离开后,已经许久没和顾徽庭再单独相处了。 那天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她也只是像今天这样和顾徽庭遥遥对望,接风宴上也没什么交集。 对方帮自己良多,晏菡刻意不去想太多,而是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带着画屏上了楼。 扬风守在包厢外,见晏菡主仆两人来了,他打开门让晏菡进去。 画屏想跟着进去的时候,他迅速关上门,画屏一时不防,险些直接撞到门上。 她后怕地捂住自己鼻子,瞪着扬风,“你这么突然关门做什么?” 扬风语气欠揍,戏谑道:“侯爷想和县主说些悄悄话,难道你也要听?” 画屏耳朵和脸都红了,她当然不想听,但是扬风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欠揍了! 她恨恨瞪了扬风一眼,面红耳赤站在双手抱着剑的扬风边上。 屋子里,晏菡和顾徽庭相对而坐,摘下的帷帽被她放在了旁边。 顾徽庭定定看着晏菡,一直到她已经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才开口问:“你收到帖子了吗?” 晏菡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荔枝宴的帖子,目光复杂,“收到了,侯爷,你为什么要给我发帖子?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靖远侯是铁骨铮铮的英雄,是大晋百姓们心目中的战神。荔枝宴说白了就是他的相亲宴。 虽然晏菡不觉得成过亲有什么,但是京城其他人家不会这么想,那些文臣说不定会拿这个当作攻讦他的由头。 “旁人要说什么,与本侯无关。”顾徽庭看向她的眼神居然有一丝宠溺,“荔枝宴,你记得一定要来。” 晏菡一颗心怦怦直跳,她放在身侧的手顷刻间握紧了,几乎不敢去看顾徽庭的眼神,“卿姨给我发的帖子,我自然会来。” “不是我娘。”晏菡刻意回避话,顾徽庭就偏要挑明了说:“是我。” 晏菡觉得自己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兔子,跳个不停。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诗经中早就说清楚了,一个女子一旦沦陷在男子织就的情网中,就再也难以脱身了。 休夫以来,她一直都抱着再也不嫁人的决心,如今却因为靖远侯的话而感觉小鹿乱撞,这让她感觉到浓烈的不安。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顾徽庭向来冷硬的面容都软和了下来,他温声道:“侯府中馈,地契祖契都可作为我的聘礼,我永不纳妾。” 见晏菡看向自己,顾徽庭目光里含着柔和:“我知晓你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我如今能给的就是这些。” 晏菡哭笑不得,“侯爷好大的口气,那么大的靖远侯府,就这样说送就送了。” 顾徽庭直言不讳,“阿菡,我只担心给你的不够多。” 晏菡低下头,她此时心里很乱,若是继续在这里商讨,很可能失去理智。所以道:“荔枝宴我会去的,今日我还有些事,届时再提吧。” 说罢戴上帷帽,匆匆走出了包厢。 画屏此时还在门口和扬风大眼瞪小眼,突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还来不及问两句,就被晏菡拉着匆匆走了。 扬风疑惑挠了挠后脑勺,嘴里嘟囔道:“这是成了,还是没成呀?” 画屏也好奇自家小姐在屋子里和侯爷说了什么,回去的马车里,她小心问:“小姐,今日你和侯爷在包厢里都说了什么?是不是包厢里的事呀?” 晏菡脸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下去,她不太想谈起这件事,只是嗯了一声。 谁知道画屏一听就更来劲了,“听说那日的荔枝宴,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都会去!到时候肯定热闹。” 听画屏没说起婚事,晏菡稍微松了口气,她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看离忠义伯府还有多远,顺便透透气。 撩开帘子的时候,她带着画屏下车,还没进门,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菡姐姐!” 晏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了一辆马车,上面坐着她姨母的女儿左观棠。 “小棠,你怎么来了?”晏菡有些惊讶,这个妹妹她已经许久没见了,她此时不应该在江南吗?怎么好端端来了京城? 左观棠长得同晏菡的姨母很相似,她一身打扮英姿飒爽,此时大大咧咧从马车上跳下来。 “还不是五日后的荔枝宴,我娘非要来让我来参加,这一路来真是折腾死人了!” 说着,左观棠的目光在晏菡身上来回扫视,“阿菡姐姐,你戴着帷帽做什么?我刚刚都差点没认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