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晏的胃一直就不太好,当时的检查结果只是胃溃疡,如果不好好调理会有癌变的可能。 我花了不少精力给他调理,自从一年前开始,我不再关注他的身体。 仅仅只有一年的时间,他竟然就变成了早中期。 如果不是这次查的早,再晚些手术都没法做了。 想到苏宁安给他带的麻辣小龙虾,是意外还是巧合? 我对于两人每天都厮混在一起十分厌恶,所以也没有关注过他和苏宁安在一起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但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是早期肾衰竭?要是发展到晚期,只能每周做透析。 当真是报应吗? 陆衍琛看向我,“这份报告目前没有人知道,你想怎么做?” 他竟然在征求我的同意? 是试探吗? 虽然陆衍琛不会伤害我,但我隐约觉得他对陆时晏的态度不太一样,所以不敢冒这个险。 “陆先生,你觉得呢?” 如果不公布,将陆时晏的报告替换成小问题,将他瞒在鼓里,只需要让身体继续恶化下去,甚至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等癌症发展到四期,肾衰竭发展到晚期,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他! 这是最好的方式,就算警察上门也未必能查到,只会以为他是意外。 陆衍琛定定看着我,像是看穿了我阴暗的内心,他的声音沉稳:“我会将报告交出去让他接受治疗。” 果然,陆衍琛根本就没有想过伤害陆时晏。 这样也合乎常理,他和陆时晏始终流着同样的血脉,他想要帮陆时晏也实属正常。 不管是过去的苏菀,还是现在的姜湾湾,说起来都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能不揭露我的心思,对我来说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衍琛又继续补充道:“或许这个结果并非你所愿,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我有些迷茫看着他,分明他先前的那番话是站在我这边的意思,但现在怎么又变了。 我始终觉得陆衍琛不是说变就变的人,他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你说的汽修店的事,我会让人去查的。” “谢谢,你早点休息。” 他看着我的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下去,“晚安。” 我睡在温软的床上,脑中仔细思考着苏宁安这个女人。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连奶奶手里的股份都给骗过去了,为了嫁到陆家,她甚至兵行险着,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即便是让她怀着身孕嫁到了陆家,她得背上多么难听的名声。 她那么聪明,完全可以再等一等,等我的死讯淡出人们的视线,过个一两年再嫁给陆时晏。 说不定那时候还能博个好名声,也不会有人质疑她了。 现在她这么着急要嫁入陆家,不是告诉别人她早就和陆时晏搞上了? 说明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比名声更加重要! 从前我以为苏宁安仅仅只是想要抢夺陆时晏,如今看来这个人的野心极大,除了苏家的股份,也许她还想要陆家的股份。 她加快了步伐,我也要赶紧找到证据,将她绳之于法! 翌日一早,陆时晏的检查报告就公布了出来。 陆时晏因为疼痛昨夜没睡,整个人看着越发憔悴,当他听到癌症和肾衰竭,当场身体一软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陆父也吓得惨白着一张脸,他就陆时晏一个儿子,要陆时晏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这么年轻,他怎么可能肾衰竭?” 家庭医生推了推眼镜,神情认真道:“陆先生请放心,报告不会有假,陆少爷也无须太紧张,都只是早期,还在可控范围。” 陆时晏这才抬起头来,“所以我……我还是有救的?” “是的,你病变的部位浸染得不算太大,是可以手术切除的,只要你配合治疗,以后好好养着,度过五年的危险期,只要不再病发就没问题。” 陆时晏这才松了口气,“好,我一定配合。” 陆父却是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张医生,他肾衰竭会影响生孩子吗?” “会有一定影响引起性功能的降低,不会完全散失,只要有合理性生活可发生怀孕,但会加重肾衰竭,而且还会影响精子的质量,影响到下一代的健康发育,如果要孩子应该慎重考虑。” 陆父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们赶紧做一个治疗方案出来。” “好的。”医生离开。 陆父忙对老爷子道:“爸,你也听到了,时晏的精子活力降低,以后万一越来越差,对他下一代会有极大的影响,苏宁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老爷子一直没有发声,他的眸光一片冰冷,一双眼睛黑沉沉的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一边喝茶,看似平静,心中却是波涛骇浪。 从这件事曝光开始,一切就不是意外和巧合,是蓄意而为! 苏宁安真是个狠人啊! 恐怕她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规划了。 苏家,陆家,包括我的死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一开始她故意接近陆时晏,博取陆时晏的好感,让他对她产生了新鲜感。 她故意激怒我,然后杀了我,怀孕。 也许回苏家,甚至是更早的时候她就策划好了。 毕竟癌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即便是胃溃疡,我已经给他调理得差不多了,又怎么会演变成癌症? 他的肾衰竭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形成的,这里面一定有苏宁安的手笔。 只要和她产生关系,那么就不会是意外这么简单。 一切环环相扣,她早就做好了老爷子不会让她进门的办法,肾衰竭就是她的底牌。 陆时晏得了这个病,有几个名门千金会嫁给他? 而她自然而然成了最好的选择! 苏宁安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到时候她怀着的那个孩子就会是陆家新的继承人,而陆时晏癌症发展到晚期,到时候也医治不好,慢的话三五年,早的话一两年。 陆时晏一死,她的孩子出生,她再对付老爷子和陆父,就顺理成章接手了陆家。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溅到皮肤。 “没事吧?”陆衍琛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我没事。”我用纸巾擦拭着水珠,心脏久久难以平息。 苏宁安,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