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子出神之际身上陡然披上毛茸茸的披风,就连怀里也被人塞进暖和的汤婆子。 “这雪都是一个样子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屋好不好。”身侧为女子披衣的宁舒温和中带着诱哄地说着。 “……” 倚靠在窗边的苏梓汐恍若未闻,依旧直愣愣的望着窗外的飞雪。 宁舒面上浅淡的笑意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清隽的女子就站在那里,眼中透着浅淡的忧郁之色,惹得人心疼不已。 今日外面格外的冷,相比较于之前根本不可比拟,之前不算冷纵着梓汐也就算了,可是今日宁舒是万般不肯再依着女子的。 伸手揽住女子的腰身,想要将女子抱起来。 “哐当” 女子手中的汤婆子被女子掷在宁舒脚边,里面以灵力封锁的火石迸溅而出,将白净的衣衫燎的发黑,透着清浅的烟熏味儿。 “滚!谁让你碰我的!” 苏梓汐不是没有想过虚与委蛇,可是自愿和强迫致使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根本就是两码事。 从前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可以百般忍耐,可是这不代表她可以被宁舒关在这里,逼不得已才那般行径。 被女子这般抗拒,抵触不难受是假的,微乱的呼吸以及发红的眼眸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她的气愤与憋闷,隐藏在袖口中的手背被女子打开,疼痛过后有些木,不自在的收缩几许。 “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梓汐……”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宁舒不住的哀求着,在明知是错的情况下还要继续强求想要一个好的结果,可是却是身心俱疲无尽的折磨。 “我不是跟你回崇明剑宗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女子恶狠狠地瞪着她,如果可以,她想梓汐也许想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宁舒闭上眼眸平复激动的心神,她知道她不该如此该放了梓汐两人以后永不相见才是最好,可是,她根本做不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倏然睁开眼眸,眼中的哀痛还在再无刚才的祈求卑微。 将地上被打翻的汤婆子再度灌上火石封好放在软榻的矮几上,而后转身,“我有要事下山一趟,不会很久,梓汐等我回来。” 她还记得在很久之前,因为师兄寻她有急事未曾告知,梓汐好像有些不悦。 故而从那之后不论她下山做什么都会告知女子一声。 即便是现在,仍然如此。 而身后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宁舒悄然回首看到了女子清瘦的后背以及披散的长发,心中的那股憋闷之感再度翻涌而上,宁舒在它快要控制不住之前,狼狈的转首离开。 她害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会再度失控。 而她是不愿意那般对梓汐的,可是,她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心中那头名为‘暴虐’的野兽。 漫天飞雪之中女子一袭青衫在雪地中留下足迹,整个缥缈峰都陷入寂静的雪白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而她则携着满身的疲倦与风雪义无反顾地奔赴远方。 长阶尽头处,满身雪花的尘风子等候已久,似乎是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仰着头首看着白茫茫地山林以及那灰扑扑的天空出神。 在宁舒靠近的时候,尘风子终于有了动作,抬手接住雪花,然后轻轻一吹在雪花快要融化于他手掌之前将其吹落。 “我记得你崭露头角那年年岁不大。”似乎是回想到以往,尘风子颇为感慨,“师傅说我不如你,我不服气。” 想到以前的事情现在只觉得幼稚又好笑,“你将我手中之剑挑落的那一瞬我直到今日仍然记得。” 不为其它,只是震惊以及惊惧,是的,震惊。那时的宁舒初入崇明剑宗还不过三载便将他这位入门十几年的师兄打败。 勤奋在天资面前显得尤为的苍白无力。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师傅为何说宁舒她是天生的剑骨,为剑道而生。 不知道师兄为何忽然忆起往昔的宁舒眼中透着茫然,但是在师兄说到那句‘直到今日仍然记得’的话时宁舒才恍然大悟。 “很抱歉,让师傅和师兄失望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感情用事,感情和理智应该分开让她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可是,在面对梓汐时她割舍不开,情感强于理智,而理智也变得混沌。 尘风子摇首,“作为曾经被你打败的师兄,我很乐意看到你现在这副失意的模样。” 毕竟他入门十几年却被入门不到三年的师妹一剑打败很丢人的好不好,以至于当时有一段时间他都不乐意出门。 没有想到师兄会说出此言的宁舒很是错愕,尘风子挤了挤眼睛揶揄着。 “师兄……” “可是作为崇明剑宗的掌门。”尘风子驻足,面对着宁舒敛了面上的笑,神色十分的严肃,“宁舒,你应该知道此番行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不仅是我崇明剑宗的弟子,更是正道魁首,你的一言一行皆会被无限放大。”尘风子沉声道:“苏梓汐,即便不曾与魔族为仵但是曾和魔界有过关联,光凭这一点,你便该远之,离之。” “可是。”颇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宁舒,“你不仅不忌惮,反而将人带入崇明剑宗,甚至是堂而皇之地将人护在你缥缈峰,宁舒,你可知错!” “宁舒知错。”宁舒弯腰行礼,她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让师兄为难。 看到还知道自己有错的并且认错的师妹,尘风子暗自点头,还不算无可救药。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那么现在就是要让宁舒知错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