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刻的宁舒已然是神思不在,又如何能关注到这样细微的细节,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鲜血淋漓,脸色苍白的就好像要碎掉般。 就这般站在那里被女子以长剑相指不敢前进半分,明明再厉害不过的人可是此刻却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地普通人。 “是邪祟,我……不是故意的。”到此刻正直的有些过头的宁舒仍然没有为自己辩解任何。 因为于宁舒而言虽是邪祟作怪可是苏子轩的确是死于她剑下,就这么一点,她无可辩驳。 哀求悲切的目光几乎让苏梓汐拿不稳剑,冲动过后的她骤然冷静下来,宁舒…… 也是那个曾经在她绝望之际帮助过她的啊。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宁舒的未婚妻,他们又怎么会让自己活命。 不忍与茫然出现在她的眼眸中,而宁舒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子的犹豫不决与挣扎,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 忍不住欲要再度前进,却在她身形微动之时,那剑被女子握着再也没有刚才的犹豫不决,“你若再前进一步休怪我……” 话音未落便看到昏暗的夜色下那泛着银光的剑身上有什么湿濡的液体滴落,似是有些粘稠以至于滴落地很是缓慢。 不敢置信的瞳眸放大,她呆呆地怔在那里,她…… 从未想过要杀了宁舒…… 上次在秘境之中只是个意外。 可是这次,却是宁舒直直的撞上来的。 她不知道宁舒要干什么,可是她却本能地觉得心慌,想要收回长剑,而站在半明半暗地月色下的人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 不带丝毫犹豫地抬手握住了剑身,那没有半分迟疑的力道让她大惊失色,若是这一剑捅进去,就算是宁舒也会身受重伤,毕竟是心脏所在这样致命的地方。 “滴答” “滴答” 苏梓汐猛的将剑收了回来,可是剑身却还是因着宁舒的力道而更进几分,她听到宁舒闷哼出声,似乎在隐忍。 鲜血很快的泅湿她胸前的衣衫,可是她的目光并未在自己身上逗留任何,从始至终都凝视着站在石拱门前的女子。 “不要抛弃我梓汐…”她说这话的时候呼吸紊乱,因为刺入的那一剑她没有任何的反抗,以至于气血上涌,身体里的灵气不断地冲撞着她的身体。 她记不清上一次这样的致命伤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恍惚很久,好像是在诛杀先魔主的时候。 猩红地双眸像是陷入绝境的孤狼深沉而绝望,“打我、骂我……任何都好……”双唇不住的颤动,眼中的泪水弥漫泛着涩意几乎是快要忍不住的落下来,声音嘶哑而哽咽,“不要、不要离开我……” 无论任何她都接受,不会反抗半分,只求梓汐不要厌恶她离开她。 “……” 良久的沉默,似乎给予了宁舒某种答案。 还想要说什么的宁舒,陡然激烈的咳嗽起来,因为太过剧烈以至于身躯微躬,好像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第170章 :只觉得心慌的厉害 鼻翼间的血腥味儿越发的浓郁将她笼罩着,呼吸吞吐之间全然挥之不散,以至于她的脑子有些混沌,她就站在那里拿剑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下,剑尖将地上的雪泅湿晕染。 她的视线里除却鲜红的血之外只剩下那落在地上白纷纷的雪花,耳畔是宁舒阵阵压抑而沉闷的咳嗽声。 明明她知道自己此刻该去抱着‘苏子轩’的尸体放声大哭,然后控诉宁舒,可是当看到宁舒这般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举动,又或者是她太过厌恶这个欺骗她这么多年的假货,生不出半分波澜。 看到他死只觉得心下畅快,可是更多的是难过和茫然,她这么多年来的掣肘和委曲求全算什么啊? 她做的一切不就是因为她弟弟吗?等着她弟弟长大足够撑起来,可是这个假货处处偏向他们,还欺骗她,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从来,只有她苏梓汐将别人玩弄于鼓掌还没有人能将她骗的输得一败涂地。 此刻忽然觉得他死的太轻松了,刚才为什么要让宁舒一剑杀了他,该把他抓起来慢慢的折磨他的,他死的太轻松反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都是宁舒的错,为什么要把他杀死,为什么要让他死的那样轻松。 浑然忘记了这个人是他亲手交给洛尘,由落尘亲手操控死在了这里。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宁舒!”甫生起的迟疑和不忍在想到自己被苏氏的人欺瞒的团团转而怒火中烧,连带着看宁舒都没有好脸色,“都是你的错,是你杀了他!” 咳嗽渐止得以喘息地宁舒便听到这样的话,无疑是将她的心剖出来,扔进雪地里滚了几滚,冰冷的无知无觉。 “我……”宁舒恍然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蓦然回首看向苏子轩的尸体,“太阴灯。” 是啊,还有太阴灯,她自己就是靖州宁氏出身,宁氏一门最擅长御鬼之术。 她妹妹是现任宁氏家主,没有谁比宁妤更擅长和鬼打交道了。 有太阴灯,有她妹妹。 只要能找到苏子轩的魂魄,还有转机的。 原本湮灭死寂地目光再度染上希翼地光亮,重新拥有了色彩,“他不会死,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死,我会让他回来的梓汐,你给我时间好不好,信我。” 满是诚恳地眼眸中尽是哀求,希望女子能够相信自己。 而苏梓汐很快的转圜过来,想到了宁舒的倚仗,无非就是太阴灯以及宁氏。 握剑的手心湿濡一片生出细密汗,太阴灯已经被她换了,如果宁舒、崇明剑宗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