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骨处传来刺痛,粘稠的液体滑落,视线有些模糊的红,是他的血。 四分五裂的瓷盏有一个碎片划过他的眉骨鲜血淋漓,看着他眉梢的血色,苏梓汐有些慌乱,她…… 只是想砸邱彦书没有想让他受伤的。 看着眉间含煞的人,想要说出口的软话被哽在了喉咙间。 “你是不是以为我知道你在意着我我就会任你羞辱。”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自己,唯独兄长不可以。 兄长是她至亲至爱之人,如何能这般待她。 苏梓汐靠近邱彦书,抬手,丝帕按压住邱彦书的伤口,另一只手死死的攥住邱彦书的手腕不让他后退半分,并且按压着伤口的手还在用力。 直到邱彦书疼痛出声,苏梓汐才泄了力道,“谁都可以这么说我,唯独你不行,邱彦书。” 即便是自己的确是不懂情爱,但是也不该是邱彦书这般侮辱她,她不是个好人但是从来都对得起她的兄长。 肩胛骨被剑鞘所抵,将她推开,隔开距离,丝帕落在地上,邱彦书就这般冷然的看着苏梓汐演戏,“收起你这副虚假的嘴脸,我不需要。” 说罢,看也不看僵硬的苏梓汐,就这么径直离开。 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再度破裂。 第116章 :梓汐伤着何处了? 苏梓汐僵硬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垂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丝帕,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憋闷的厉害,酸涩难忍,有些想哭。 于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陌生,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气恼地究竟是邱彦书对她的讥讽还是邱彦书一针见血地戳穿她的伪装。 不得不承认,兄长,是真的很了解自己。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副皮囊之下是何种心肠,以至于总是能极快的戳破她的伪装、谎言,让她有种被拆穿的羞耻和恼怒。 诚然,她的确是有着别样的算计,可是她还是在意兄长的,至少她还记得兄长喜欢宁舒。 自己作为妹妹撮合一番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她有着自己的私心,可是这番私心能够成就兄长,他为什么拒绝、愤怒、翻脸。 宁舒对她的占有欲越发的强了,这让她莫名的恐慌,她觉得自己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毕竟宁舒太过在意自己,她现在没有把握在欺骗宁舒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宁舒的视线,想要舍弃一样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喜欢上另外一样东西,将其替代掉。 是,她不是个好人。 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好人。 思索再三最后的目标落在在兄长身上,没有人比兄长更适合。 兄长在意自己,可能没有儿时那样多可是兄长还愿意保护自己说明他是在意的。 而兄长是宁舒的弟子,相处的时间都是机会,更何况兄长本就喜欢宁舒的。 如果不是想到兄长喜欢宁舒她也许就不会将目光落在兄长身上,转而投向其它人从中抉择。 虽然这样说也无法掩饰她利用兄长自私自利的心思。 可是她也只是想帮兄长啊! 对,她只是想让兄长得偿所愿而已,兄长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在她心口插刀,兄长不该如此的。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难过,甚至是后悔,自己不该将这些小心思打到兄长身上的,好不容易和兄长的关系缓和下来,如今…… 缓缓的蹲下身将地上的丝帕拾起,上面鲜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目。 握着丝帕的手收紧,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儿不断的蔓延钻入她的鼻腔中,她的头脑有些发木。 恍惚觉得自己是疯了,算计来算计去竟然算计到她为数不多在意的人身上,何其讽刺。 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抽了那个想法一出来就觉得兄长很合适,毕竟兄长是喜欢宁舒的。 而且兄长是向着她的。 庭院之中种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她记得刚来的时候缥缈峰上的土是肉眼可见有翻动过的痕迹,那些都是因着她的到来,宁舒栽种的。 剑修清苦,而且都有些轴,修炼起来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又怎么会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去管什么花草好不好看。 空旷而幽静的小径中,她环顾四周,肉眼可见的低迷、彷徨。 这让一回来的宁舒看了个正着,远远的看到女子站在绿叶红花中,身细如柳背对着自己。在看到梓汐的这一刻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被什么东西快速的填满,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欢喜之情。 “梓汐。” 清冷冷地声音里饱含难掩的情愫,温柔仿佛能掐出水来似的。 苏梓汐想要将手中的丝帕藏起来,却没能抵得过快步上前走到自己面前的宁舒。 空气中似有若无地腥味让宁舒地眉峰微蹙,鲜艳的颜色还来不及藏匿便被她看的分明,肉眼可见的慌张,执起女子的柔夷细细查看着:“怎么会有血,梓汐伤着何处了?” 看着低头翻找着自己手上有无伤口的人,苏梓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胆怯的厉害,就好像刚背着大人干了坏事的孩子,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大人,慌乱的不行。 紧张的想要蜷缩收回被宁舒执着的手,却被宁舒握住不让她退缩,“我都看到了,梓汐躲什么?” 宁舒看了女子一眼,以为女子是害怕自己担心或是责怪所以才迫切的想要缩回去。 温热的指腹从手背摩挲而过,轻微的疼意让苏梓汐忍不住的垂眸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