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秦泽握剑比之她们要早,这样的厚度可不是在天衍宗短期内形成的。 他对这位看似娇弱实则心性坚韧,临危不惧的苏道友,仙尊夫人倒是另眼相待了几分。 收起手中长剑,站在那里:“说罢,要干什么。” 如果不是有所图不会找上自己,大可以直接告诉她的未婚妻——凝棠仙尊,何必来这里找自己,还费这样多的口舌。 他从来不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善,能孤身寻来,本身就是勇气可嘉。可同样的,他并不知道她有没有留后手,而且,他有种直觉,自己杀不掉她。 那种直觉可以被称之为未知名事物的预测,哪怕苏梓汐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瞧着杀死她不那么难,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奈何不了苏梓汐。 她脸上的笑越发的深邃,双眼微眯,像是闻到食物香味的狸猫。没有人不喜欢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多费口舌。 他甚至都不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有所猜测,那是因为秦泽知道事情已然是定局,知晓自己从何而知并不能改变定局,自然也就没有询问的必要。 他轻松、闲适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而不是在询问苏梓汐需要他做什么,哪怕是杀人越货的勾当都能轻易接受。 “玄元丹对她而言是没用的。”垂落在耳畔的青丝被他的剑刃所斩断,落在脸侧有些痒,抬手别在耳后,“的确,玄元丹千金难求,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可是架不住这东西催她的命啊。” 凡人孕妇和胎儿就存在掠夺和被掠夺的关系,有些凡间妇人坐不住胎,身体差是一回事,怀上之后胎儿为了存活汲取母体营养,从怀孕开始孕吐到生产,十月怀胎如何受得住。 更别说曲铃儿胎腹里的还是个妖物,更甚。只怕是不会顾忌母体的死活的,瞧着今日那情形便能猜出一二来。 当听到玄元丹对曲铃儿没有用的时候秦泽以为自己拿到的丹药是假的,毕竟这东西没见过只是听说过。 可是在听到后面的话的时候显然不是的,玄元丹没有问题,那边是铃儿的身体太差,虚不受补,受不住这玄元丹。 “她不会有事的。” 并无过多华丽的词藻,也没有因为听到苏梓汐的话语而乱了心神失了分寸,他十分笃定地道了这么一句。 “她腹中是妖胎,丹药补母体等同于养妖物。妖物蛮横,十月怀胎能否活命未可知。” 很想反驳苏梓汐是在胡言乱语,可是恍惚又想起那日殿中所说的,被邪修所掳强行喂了丹药才至此。 谁知道那邪修喂下去的是什么丹药,即使是师姐和铃儿的子嗣谁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你帮她,我帮你。” 还是那句话,没有白来的好事,没有同等的回报,苏梓汐凭什么告诉自己。 “好说,好说。” 他不会去问她是如何看出来铃儿腹中有异,因为得不到答案;他也不会去问她是真是假,因为她需要他作刀,那么必然不会拿谎话诓骗他。 想到他给曲铃儿的玄元丹,心中越发焦灼不安,那东西必然是不能让铃儿服用的。 其中蕴含的灵力,胎儿一旦将养好了苦的便是铃儿。 第65章 :对宁舒的感情很复杂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地糊味儿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烧灼。端坐在桌前的女子眉眼弯弯,笑意略显尴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羞于见人。 宁舒看着眸光低垂,像是要把地上瞧出花儿来的人,无奈又好笑。抬手抚摸着女子耳侧被火焰燎地卷曲发胡的青丝,还没有用力便断掉。 “还好没烫着梓汐。” 瞧着宁舒并未起疑苏梓汐这才缓慢地看向她,面颊发烫,有些羞涩:“我以为阿舒会嫌弃我笨,连个蜡烛都不会点。” 烛光摇曳,昏暗地烛火暖黄色地光晕落在梓汐面庞,女子眼睫颤动,雾蒙蒙地,似乎在因为连这点小事都没能做好而懊恼。 “怎么会,梓汐不笨,一点儿也不笨。”桌上放置的糕点是梓汐点名想吃的,只是没想到她只是出去买个糕点的功夫,梓汐见天黑点烛火竟然燎了头发。 宁舒说话的时候总是温和的无端的能抚平心中的不安让人去信服,当然也有可能和宁舒看起来有些严肃有关,总有种安全感。 女子捏着手中的糕点颔首,虽然努力的压平上扬的嘴角可是宁舒眼尖还是看到了梓汐嘴角上扬的弧度。 抬手将手中白腻腻地糕点递到宁舒唇边,“阿舒尝尝。” 看着女子指腹间捏着的糕点,宁舒张口,糕点粉厚重又甜腻,她习惯了清淡口味,陡然吃这样甜的东西有些无所适应。 即便是不喜欢,因为是梓汐喂给自己的,她还是吃了干净。 皓腕撑着下颌,眼睛盯着吃糕点十分秀气地宁舒。宁舒从来都不喜欢重油重盐地东西,口味十分清淡,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宁舒已经辟谷不重口腹之欲的缘故。 她以为宁舒会拒绝,可是没想到她只是迟疑了一瞬,并没有推辞。 * 秦泽被带走的那天天气不怎么好,天上聚集着一团灰白的乌云,如丝雾般地绵绵细雨随风缠绵。 她站在房廊之中靠着柱子,看着不远处被刑堂带走的人。 他的身量很高,身上的气势在这阴雨连绵之中显得格外的阴郁,鹤立鸡群。 指腹之中捏着的树叶随着她的动作旋转着,一直以来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那天邱彦书来质问她的时候说不慌是假的,他一直都是对着自己绕道而行的,可是那天主动找到自己竟然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出入药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