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太想回答邱彦书这个称得上蠢笨的话,那上面环绕着的灵气很难看不出来是她的弟子。 而邱彦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露出尴尬的神情。 邱彦书将自己发现的经过告诉了师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却并没有提及苏梓汐。 哪怕是他嘴上说着讨厌她,可是…… 始终都还是在意的。 正是因为在意才会对她冷言冷语。 “只有这些?”宁舒听罢似乎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不过到底如何还是要去看了尸身才能下决断。 “是……” 第60章 :不要多想,养好身体才是要紧的 看着氤氲着腾腾热气的碗盏,她的心便忍不住的惊惶、恐惧。她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可能有几分小聪明,但是也只是个未满二十的姑娘。 她的人生还很长,不应该被不知名的东西耽搁,更不该因为不知名的东西牵连到旁人的一生。 虽然很是唾弃师姐的正直,为什么要管自己,她算什么,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哪里就那么重要了,可是却又忍不住的生出泪意来,她何德何能遇到这样好的同门,为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帮衬,周旋。 与其说是她觉师姐正直太过,不如说是自己愧疚难当,良心不安,不愿意就这样让师姐的后半生白白的搭在自己身上。 她的前路还是未知,只是个初踏入修行之路的小角色,可是师姐不一样,师姐的前路比之她要好,甚至是坦荡光明。 凭什么要因为一团不知道哪里来的烂肉毁了自己和师姐两个人呢? 端着碗盏的手颤颤巍巍,她不知道这碗药下去究竟有多疼,可是听闻女子小产十分损伤身体。 * 宗门并没有限制男子不得进入女弟子居住的地方,只是有时间要求。 他从未踏入过女弟子的住宅处,若是寻找铃儿都是让旁的同门代为传唤而已。 可是他知道铃儿身体需要将养,该好好休息。所以他便进来找她。 她站在铃儿的门前,人还是恍惚的,可能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找铃儿,又或者是要找铃儿说什么。 那无尽的惶恐快要将他溺死,他只知道他想见她,想见见铃儿。 房门被敲响的那一刻,端着碗盏走神的曲铃儿蓦地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汤药洒了半数。 ‘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让她生出胆怯、紧张想要迟疑退却。 那催命似的敲门声,让曲铃儿不安极了,却又好像无形之中给了她勇气让她下定决心。 抬手、仰头,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 “铃儿,可以见我一面吗?”他知道曲铃儿在里面,可是里面除却刚才那一阵的窸窣声外,再无任何的声音。 这让他有些泄气,或许是他来的太迟,有些事情是经不住等待的。 得知铃儿身怀有孕的时候,他人都是木的,深陷于背叛之感,他、从来没有想到铃儿会和自己分开。 他们都了解彼此,一路走来,有过分歧,闹过别扭,可是那些都是无伤大雅地小事而已,他从来没有想过铃儿会嫁给其他人。 那一瞬间除却背叛之外更多的是陷入无尽的惶恐里,就好像自己被再一次的抛弃。 只有他还站在原地,停滞不前,可是他在乎的人却渐渐远去。 房门从里面打开,时隔几日之后,他再一次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让他惶恐不安,想见却又害怕见到的人。 直到此刻她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些纷杂困扰他多日的情绪都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我……抱歉,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时般无措过。 就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不要的小狗,无助又迷惘。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和铃儿越走越远,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他想要逃避的事实,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或许,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慨、难过。可是当寂静无人的夜里,孤独,苦涩往外蔓延的时候她却是无论如何都遏制不住的。 到现在她都恍惚的已经忘记,自己那天究竟是在难过什么。 是在难过他丝毫不关心自己就那样转身离开;亦或是看到他受伤的眼神仿佛认定了自己和别人有什么背叛了他;又或者是他的不闻不问,躲避。 喉咙滚动,艰涩而干哑,想说‘没关系’可是张口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很久,他们会如同信任自身般信任着彼此。 她松开门扉,侧身,“进、进来说。”极力克制着因为情绪上涌而席卷上来的胸闷窒息感。 带着颤音的嗓音让秦泽抬头,看向了即使是红了眼眶也不肯低头让眼泪落下,颤栗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个很坚强的人,又或者说是,她其实很坚强,但是习惯了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因为他们是彼此不设防,可以放下戒备与强装坚强的存在。 可是,此刻她已经开始对自己收回了那本属于她独有的特权。 她的手攥紧了杯盏,指尖绷的发白,不断地小啜着,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失态与狼狈。 “是我转圜的太晚,对不起。” 人总是这样,不自知中习惯性的苛责着自己在意的人,以至于有时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们都了解彼此,可是当情绪上头,失去理智,无法思考的时候,能抓住的却是那无关紧要的东西。 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秦泽向自己道歉,他们也曾有过争吵,可是却会在不知不觉中和好,会弥补,却从未说过疏离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