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主看到坐在水榭出神无比乖巧的妹妹,从前他总是想着妹妹能够安静,乖巧些是最好不过,可如今,他看到妹妹如此有的却只有心痛。 还不等唐家主靠近,便看到妹妹犹如惊弓之鸟般猛然回过头首,那惊恐皱缩的瞳眸在看到是他的那一瞬放松了下来,而后展颜,“哥哥。” 刚才听到身后飘忽的脚步声,有那么一瞬间让唐茜梦回到了还以为是在蝶衣身边。 想到这几日的传闻,唐茜抬首看向兄长,“哥哥,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崇明剑宗。” 唐家主以为妹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着去崇明剑宗,毕竟当初崇明剑宗的回忆对于妹妹来说并不算好。 这是妹妹回到家中首次提出的要求,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因为是仙尊大婚,故而很多人都提前到场。 唐家也在其中。 黑暗中能将所有消弥也能让白日里隐藏的情绪无限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回到家里分明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变过,可是,冥冥之中她又恍惚觉得是有什么变了。 她总觉得是少点什么,可是,她又说不清楚是少了点什么。 抬手抚摸着脖颈处悬挂着的吊坠,在她抬手抚摸的时候,那吊坠好似闪过暗色的红光,很快的消失不见。 原本正在筹备明日行动的蝶衣,身形一顿,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正在微微颤动的食指上。 长睫低垂,心口似有苦涩蔓延,那种细细密密的憋闷感让她无所适从,心生慌乱。 她想,唐茜是在想她。 而她,也想唐茜。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次之后还有没有以后。 这个计划并不周密,在她看来主上此番不过是去送死的,可是,她却并不敢戳破。 主上一向放荡不羁,她害怕真的是如她猜测的那般。 主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不明白,既然主上一心只想着以死来解脱,那么,当初为何…… 说到底还是因为苏梓汐。 唐茜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蝶衣,可是当她看到苏梓汐离开的身影,不顾旁边刀光剑影追上去的时候,却撞进了她的怀里。 “你要去哪儿?” 熟悉的声音略显焦急,唐茜抬眸,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满含关心的双眸中。 是蝶衣。 看到她的那一瞬多日以来地不安、不适全都消散。 唐茜想,自己终究是疯了。 要么是疯了要么就被蝶衣喂了毒。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中毒,如果真的中毒了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名为蝶衣的穿肠毒药。 即便是再不愿意面对,可是她不能否认,自己的确是对蝶衣动了心。 她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为什么会对魔族之人动心。 可是,没有答案。 眼泪不自觉的滑落,“我……想见你。” 虽然她一开始的动机不是因此,可是到此刻,见到蝶衣,她是想见到蝶衣的。 原本还焦灼于唐茜为何在此地蝶衣忽然怔愣住,就这么直直的望着面前的人,然后眼眸微红,闪烁着光亮,将人抱入怀中。 下颌蹭在女子的发顶,然后拉住唐茜的手,“你跟我走。” 而后便不顾一切的将人带走。 唐茜看着蝶衣想,有蝶衣在不怕找不到苏梓汐了。 是的,她是冲着苏梓汐而来。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苏梓汐而起,苏梓汐怎么能这样独善其身? 将修仙界搅动的不得安宁,害仙尊于不仁不义之地,这样的人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如若苏梓汐不除,之后必将还有大患。 当看到苏梓汐的那一瞬,唐茜地眼睛亮了亮。 趁着苏梓汐和蝶衣说话之际,将苏梓汐扶住。 而两人似有不合以至于蝶衣连自己都顾不得,率先走在最前方。 至于苏梓汐。 她死死的盯着苏梓汐手中的红伞。 显然苏梓汐是想对蝶衣动手的,可是,却又迟迟未动。 另一只空闲的手中出现了一柄以灵力幻化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入苏梓汐的后心。 错愕、惊诧、苏梓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唐茜只见那红伞撑开,红花纷飞,然后便觉得脖颈刺痛。 那种痛来的浓烈让她无法招架,消失的也是迅速。 她看到蝶衣仓皇的回身朝着自己奔赴而来。 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此刻的自己,脖颈处鲜血淋漓,几乎是快要断裂。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又或者是因为太疼,疼到她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任何。 可是不论是哪一种,她都是无比庆幸的。 还好,自己不用死的太痛苦。 就是有些遗憾,没能和兄长好好告别。 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呢。 可惜不能够了。 不过也没事,这辈子活成这样,也…… 唐茜听不清蝶衣在说什么,在她的注视里缓缓阖上双眸。 直到看到唐茜毫无气息,蝶衣虽然痛恨苏梓汐,可是想到自己在苏梓汐身上用的东西也不会对她动手。 因为唐茜身死,血腥味儿浓重,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苏梓汐身受重伤,只是带着苏梓汐逃离。 再不走,只怕是走不了。 料想的果然没错,看到宁舒的那一刹,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松了口气,好像在期待着宁舒的到来。 甚至是都不曾用尽全力,主上说让她带苏梓汐离开崇明剑宗,她做到了。 但是主上交代给苏梓汐的书信,以及逢年过节的八角宫灯,怕是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