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谢自然低头看草。 的确很标准。 “谢自然,你今天怎么不说话?”走到屋侧的大树下时,夏蔓终于忍不住道。 “我没说话吗?”谢自然有些疑惑。 她记得她回应了啊? “没有。”夏蔓看着她,“你是不是又藏了心事?” 谢自然扭头。 “没有。” 她才没有藏心事,分明是夏蔓藏了事。 夏蔓不信,她瘪了瘪嘴。 “谢自然,我们好像好久都没有出去旅游了。” 谢自然想了想,好像的确很久没出去过了。 “我们明天就去旅游,好不好?” “明天吗?” 谢自然有些惊奇,以前每次出游,夏蔓都要捣鼓好久,这次倒是难得的利索。 “你不想去吗?” “没有。明天会不会有点仓促?物资还没有准备好。” “我已经收拾好了。”夏蔓欢快地道。 居然准备得这么齐全吗? 谢自然道:“好,我们明天出发。” 站在木屋门前时,夏蔓挡在了谢自然前面。 “我先去点灯,等我喊你再进来。” 谢自然迟疑了一下:“好。”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将玻璃染成温暖的颜色。谢自然站在门口,几度想要探头窥视,又生生忍住了。 如果偷窥,夏蔓肯定会生气。 “你进来吧。” 谢自然看着面前的门槛,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踏出第一步。 一盏油灯在窗边的高凳上摇曳着,那昏黄的光芒照在一扇半透明的隔扇上。细看之下,谢自然这才发现那隔扇是由一片片打磨好的贝壳粘合而成,四边用木板做了边框。 这贝壳的打磨工艺像是江羽的手艺,圆润光滑的边框像是出自夏蔓之手。 这就是江羽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吗? 贝壳隔扇上出现两道影子,一高一矮,皆很瘦,被两根木棍支撑着。 谢自然还看见了夏蔓的影子,缩在隔扇的衣角,头上似是盖着什么东西。 “那个人死了吗?”这是夏蔓掐着嗓子,又老气横秋、又故作幼小的声音。 “谁?”那声音又变成了夏蔓本来的声音。 “你喜欢的人。” “……死了。” “那我只好委屈一下。” …… 谢自然终于意识到这是在演什么,虽然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轮回发生的事,但是那个山洞、那场对话,随着夏蔓的声音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矮小的影子忽然拔高,变得和那高高的影子一样高,两个影子合在了一起。 “这是印章,你以后不能喜欢别人,只能喜欢我。等我成年了,我就来娶你。” 夏蔓将两根木棍握在一起,空出的另一只手连忙去摸地上的红布。 灯火摇曳之下,两道重叠的影子手忙脚乱地齐齐低头。 “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 “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 “三鞠躬,敬新人,良缘夙缔。” 一块红布盖在新人的脑袋上,看得谢自然神情恍惚。 “礼成。” 红布随着新人一起落幕,谢自然看着贝壳隔扇边伸出一只手,似是在摸索着什么。 谢自然瞬间从恍惚中脱离,她走过去,伸手正准备扶住夏蔓的手,却被夏蔓猛地一拽。 两人一起跌落在地上,红布遮掩住两人的身形。烛火摇曳着,将两道交织的身影映到贝壳隔扇上。 夏蔓的声音藏着几许笑意。 “新人,你终于愿意过来了。” 红布并不能完全隔光,所以夏蔓能清晰地看见谢自然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烛火透过红布,那明丽的红光落在谢自然的脸上、眼睛里,给那张素来矜持的脸添上了几分朦胧而绚丽的色彩。 过近的距离让谢自然心生窘迫,耳朵的颜色比红布更鲜艳,脑中的绮丽幻想如同春日的水泡一样,悄悄地浮起、悄悄地炸开,散发着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太窘迫了,窘迫到根本没法思考,也没法说话。身体不是身体,嘴不是嘴,仿佛全身都不是自己的,唯有那颗热烈跳动的心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是真正存在的人。 “新人,你怎么不说话?” 夏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那棕褐色的眼珠被红光染成了琥珀色,如同烛火下的葡萄酒,诱惑着人一尝芳泽。 谢自然的身体在隐忍、在颤栗,她看着夏蔓眼底的笑意,指尖动了动。 “谢自然。”夏蔓的膝盖在地上的蒲苇席上动了动,她的手环在谢自然的脖颈上。 谢自然下意识地闭眼。 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夏蔓只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你是我的新人吗?” “你愿意做我的新人吗?” 谢自然垂下头,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愿意。” 柔软的、带着夜色的凉意的,轻轻地落在谢自然的唇上,其间仿佛掺杂着几丝野草莓的清甜。 夏蔓是偷偷吃了野草莓吗? 谢自然来不及细想,只能被迫臣服,在夏蔓的怀中压抑地喘息着。她的指尖蜷缩着,抓紧了夏蔓的衣领,烛火跳跃的光芒以及身下的蒲苇席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别在这……”她紧张地道。 夏蔓直接将她抱起,走向房内。 窗边的烛火燃了一夜,直到天明也未曾熄灭。 第184章、番外:笋菇鸭汤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骷髅房车上飘出来,夏蔓裹着小被子、坐在铺着软垫的蒲苇垫上,将右手从被角中伸出,接过谢自然递来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