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燥热持续,阮青葙一针扎在自己手上,轻扎复起,然后挤了两滴血出来。 杜仲染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 “吁,好多了。”阮青葙扭头看到一旁的杜仲染,琥珀色的双眸紧紧盯着她,泛着光泽。 她真的很好学。 “放血泄火,没什么好看的。”阮青葙有些得意的下巴昂起。 都是从父亲那看来的皮毛,半斤八两的,解释不清原理,杜青葙心里清楚。 说来当药人的条件也是收为徒弟,结果原主只顾着自己研究药理了,全然不顾别人死活。 杜仲染也没怨言,任劳任怨的,天天自己摸索。 搞的一身伤,怪可怜的。 这样勤奋的人,搁现代早就拿励志奖学金直博了。 可惜生不逢时。 看看手指上血已经结痂了,刚光顾着同情杜仲染,忘了练针。 亏第一针扎的还是自己。 “仲染,你坐着,平心静气。” “好。”依然是没有喜怒的平淡语气。 阮青葙下针,手上、腰上、颈项上,落下或长或短的银针。 杜仲染一声不吭,细眉偶蹙,会让人觉得这些针落下的穴位毫无感觉。 可阮青葙清楚,有几个穴位是痛彻心扉的,父亲落针时,病人常常痛的大叫,可她就皱下眉毛。 难不成…扎偏了? 阮青葙手有些颤抖,落针更加拘谨,下针缓慢。 结果针下越慢,进针越困难,针入皮都进不去了,何况是入肌肉里。 “唔—” 杜仲染难忍疼痛,闷哼溢出嘴角,只是身姿仍然端庄的坐着。 阮青葙一看手上的针,弯了…它弯了! 赶紧取了针,收进包里。 要命! 怎么会有这么菜的太医啊啊啊啊! 明天怎么在皇宫值班! 手攥紧针包,阮青葙鬓角渗出了薄汗,一脸愁容。 杜仲染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其实从早上开始,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曾经医术无双的阮大夫,骄纵肆意的在她身上试药,面对她情毒发作,也能面不改色,冷面如霜。 今早她情毒未消,几句胡话,竟会让她脸红。 性子都变了。 刚刚她练针,凭记忆确是惯用穴位,可下针手法青涩。 像是…换了一个人。 杜仲染余光悄悄的观察着,还是剑眉星目,下颌锋利,雌雄莫辨的俊美相貌。 确认皮囊未变。 思忖后,杜仲染决定按兵不动。 “那个杜仲染,你…”阮青葙说的有些忸怩。 “阮太医有什么事请直说。” “你在我这边也呆了半个月了,有学到些什么吗?”阮青葙故作镇定。 “有。” “好,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太医院上班。” “……” 阮青葙心里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这么聪明隐忍好学的人,脑子里一定货很多,当贴身智囊团是最好。 到时候真要是搞出医疗事故了,拿她顶包吧。 虽然缺德,但死道友不死贫道。 阮青葙用余光扫视过,身边的人一言不发,身姿未动,跟没听见一样。 什么闷葫芦! 有意见就直说! “咳咳”阮青葙故意捂嘴清了清嗓子,朝身侧睨了一眼,呷了一口茶,“仲染,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只是…”身边那清冷的人转过身来,忽直直的看着阮青葙。 “阮大人,我在府上也有半月余,不知大人何时举行收徒仪式?还是说大人觉得我愚钝,希望我离开?” “离开?!”阮青葙猛呛一口水,剧烈的咳了起来。 不行不行,你不能离开,你离开了,我去太医院上班真就死翘翘了。 心里嘀咕半天,面上仍然平淡,要替原主维持脸面。 “仲染你太心急了…这样吧,傍晚就办收入徒仪式,让你做我第一个关门徒弟,可好?” “好,徒儿谢过师父。”杜仲染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口风一改,俨然一副好徒儿模样。 阮青葙无语凝噎。 大姐能不能别跪我,我还年轻。 轻叹口气,垂眸看向行礼的杜仲染,皮肤真白啊,鼻梁又挺,偏偏还生的一双桃花眼,要不是举止端庄,不然感觉看谁都有情。 这样一个美人,怎就非要学医?能靠脸吃饭,非要靠手艺。 人就是喜欢折腾。 “好了起来吧。” 不说不知道起身,还真是听话的徒儿。 阮青葙又看了一眼身侧白衣飘飘的人,素袍难掩傲人曲线,嘴角悄悄勾起。 真好看啊,要是能有机会摸一摸就好了。 杜仲染察觉到阮青葙微表情变化,心里嗤笑。 她就是故意穿紧身些的衣饰。 她要勾引她,诱惑她。 等她心甘情愿的,给上三滴心头血。 第4章 试药 傍晚小樱子在前堂摆了一些水果。 按照规矩,杜仲染双膝下跪,行叩拜礼。 年纪轻轻,老被磕头。 坐在堂前的阮青葙心里纳闷。 然后是赠礼,阮青葙送了杜仲染一套银针。 最后是献茶。杜仲染双手奉上,阮青葙接过,呷了一口。 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今起,你就是我阮青葙的关门弟子了!以后要勤勉努力,造福百姓!” 听到‘阮青葙’三个字,跪着的杜仲染眉宇间有一丝迟疑,茫然抬头看向堂前。 小樱子连忙插话,“忘了告诉你,阮大人,字青葙,你且记得。” 微微点头,头又深深的低了下去。 “礼毕!”小樱子高喊,这礼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