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予恩和许一诺并排走在最前方,之后是互相指责的于扬和周世杰,唐甜跟在他们身后,周韵之默默走到了最后。 “都是你,非要看热闹,耽误时间开门。” “啊?关我什么事?你不也看了吗?” “我…” “都安静点。”走在最后的周韵之直接劝停这场无厘头的争吵。 安静了。 两人不再争吵。 唐甜被夹在中间,低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跟着他们向前挪动着脚步。 慢慢地,她察觉到周韵之几乎和她并排走着,长衫的衣角默契相贴。 唐甜的心跳在这种时候总是不听话,更是紧张地吞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掌心已经微微出汗。 真没出息。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 突然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整个长廊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令人猝不及防。眨眼之间,所有的灯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四周。 然而,就在这片黑暗中,却有一丝微弱的光芒从右侧透出——那是唯一一间仍然亮着灯的房间。 它宛如一颗孤独的星辰,静静地伫立在黑暗的海洋之中,指引着迷路行人将去往的方向。 李予恩牵起许一诺的手,朝后方几人征求意见:“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那里?” “看样子应该是的。” “那走吧。” 如果按照之前他们经历过的房间布局,那里应该是什么卧室。 一走近,果然就是。 不过有些不一样。 “哎,我记得这个房间里不是四面墙上都贴着字画吗?怎么就这几幅呀?好奇怪。”倒立看过画的周世杰率先提出疑问。 木质房门在最后一个人——周韵之进来后传来沉闷的响声。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于扬双手抱头痛苦吐槽:“…又开始了。” 好在这次灯没灭。 “木柜里应该没藏人。”周韵之一边说,一边走近打开未上锁的木柜验证她的猜想。 伴着“嘎吱”一声响,那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柜缓缓地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紧接着,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放在柜子里的那些书画纷纷掉落下来,如天女散花般铺满了整个地面! “小心。” 唐甜始终注意着周韵之的动向,当她看到情况有些不妙时,便毫不犹豫地迅速伸出手来,用力将周韵之一把拉开。 “没事吧?小韵?” “没事”,周韵之先是回应李予恩的关切,然后覆上唐甜尚停留在她手臂的手背,轻拍两下安慰道:“我没事。” “那…就好。” 唐甜闻言默默抽出自己的手。 “看来墙上没字画的答案,都在这里面了。”短暂的插曲过去,周韵之又绕回了正题。 “可是为什么呢?” 原本明亮的房间突然毫无征兆地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灯,灭了。 取而代之亮起的是隔壁房间的灯,并且更出人意料的是,在之前对应房间连接的管道变成了一排能看清隔壁动作的无色挡板。 隔壁卧房有人! 不仅能看到画面,甚至声音从无色挡板下的音孔传了过来。 “今日若不是我特地让秋桐请你来一叙,你是不是还要从早到晚都待在卧房?” 朱玉芝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乌黑亮丽的秀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几缕发丝轻轻拂过白皙但有了些许细纹的脸庞。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胆小的小姑娘,她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给人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脸上化了很浓的妆,厚厚的脂粉似乎想要掩盖什么。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她脸颊下方残留着淡淡的巴掌印。 朱玉芝显然注意到了。 就在她准备将点心递到小姑娘面前时,只见对方突然浑身一抖,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身体。 “别害怕,只是这个点心好吃,我想让你尝尝。” 或许是看到她满脸惊恐之色不似作伪,朱玉芝心中暗叹一声,然后向站在一旁的下人微微颔首,眼神示意她们全部退下。 直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朱玉芝再次耐下性子,向她询问道:“听闻你是南城的?及笄多久了?” 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她只是摇头。 “还未及笄?” 此言一出,便见对面的姑娘眼眶里蓄起泪珠,她起身猛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乞求道:“求求夫人,让老爷放我走吧。” “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快起来说。若是有难处,我一定会帮你的。” 朱玉芝连忙将她扶起。 她本是南城一名学画的姑娘,可画出的画作被画坊拿去冠以他人名义售卖,家中父兄贪图小利将她卖给王老爷。 “墙上挂的这幅海棠迎春,是我去年所画。” 像是怕朱玉芝不信,她将画中明细与巧思都说了个遍。 “那你叫什么?” “胭脂。” 于是就出现了朱玉芝拿梳妆台里的胭脂盒与书桌毛笔的一幕,她将两物交给胭脂后取下字画。 “重新署名吧。” 艳红的胭脂覆盖上了印章与文字,一层又一层。 另一个房间里的几人此时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般,有的人瞪大双眼,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有的则紧捂着嘴巴,满脸惊愕与震撼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