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很高兴她能和自己多说几句话,又上前一点,口吻真诚:“嗯,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公司的事,很厉害,所以崇拜你。” 白影璃想起她现在也是云氏的掌舵人,心道,从大小姐到女强人的转变应该没那么容易的,但并不想帮她什么。 她知道自己很抗拒云芙的靠近,可又矛盾地期待她靠近。这个身体和她的思想共存了四十几年,她没什么可瞒着自己的。 她分明就是对云芙还有念想,这无可辩驳。 “随你。”她丢下两个字,不想自己在云芙的视线里停留太久,云芙是擅于蛊惑人心的,她不想让自己丢盔弃甲,再度被俘。 云芙看着她被吞在电梯门后,继续下降到地下停车场,硬挺出来的轻松瞬间瓦解。 白影璃的防备似乎并未减少,想重修旧好,恐怕还要很久很久。 这大概就是……她前半生安逸富足的生活,所需要换来的代价。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宁肯交出自己前半生的富足,但这东西,又能到哪儿去换呢? 往日之事不可追,她只能立足当下,把握住和白影璃的每一次共处。 以及,走到她身边,把她肩上的风雨扛走一大半。 往后她不要只能在白影璃不省人事时照顾她,她要分分秒秒都在她面前,把这么多年的错过都补回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 她站在干冷的空气里瑟缩一阵,丢了垃圾,一直等到白影璃拿了麻将回来,却不敢再和她同乘,因为会被白影璃发现她的小设计。 她看着白影璃提着一个箱子上了电梯,满足一笑,给孟晗回了信息。 孟晗:[她出门了。] 云芙:[收到。] 孟晗:[她回来了。] 云芙:[谢谢,我等到了。] 孟晗惊讶一瞬,恰好白影璃带着满身的寒气回来,她下意识问:“外边冷不冷?” 白影璃怨她一眼:“不冷你不去拿麻将。” 她带着寒气路过孟晗,孟晗迅速息屏,心里诸多感慨。 当初松手的那个人是真的不情愿也好,还是不得已也罢,如今再想牵起这个人的手,当真是如此艰难。 第33章 祁诉是真的了解她的为人 几近凌晨,孟岁朝开车带孟晗回去,白影璃毕竟醉得狠了些,她们把人送到楼下回来的时候,已经蹙着眉头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惟听和祁诉把她抱起来,放到江惟听的小卧室,两个人只得又挤一晚。 安顿好白影璃,江惟听先出去,祁诉走在后头,关灯的一刹那,听到白影璃呜咽一般的叹息。 “……小芙……” 祁诉脚步微顿,江惟听站在门口看着她:“怎么了?” 祁诉回神,把门关好出去:“没事,回屋吧。” 房阿姨动作麻利,趁她们送客的功夫,已经把客厅收拾干净,这会儿揉着腰,也准备回屋睡下了。 祁诉却睡不着,因为白天听到母亲和云芙的过往,她的心绪不能平静,因此热了一杯牛奶,坐在卧室阳台的靠椅上,看着夜空出神。 江惟听洗过澡出来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外头,纵使阳台上也是封闭的,不会那么冷,仍有些担心。 她换了衣服之后,拿着一条小毯子出去。 祁诉听到声音,转过来看着她:“洗好了?” 江惟听把小毯子递过去,不等祁诉接,就帮她盖好:“嗯,你现在去洗吗?” 祁诉收回手,克制着拒绝的念头,接受她帮自己盖上毯子。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能接受。 她摇摇头,回答江惟听的问题:“不急,我坐会儿再去。” 江惟听看出她心事重重。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祁诉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表情,但江惟听总能在她的脸上察觉到细微的不快,或是喜悦。 她也坐在祁诉对面,问:“是有什么心事吗?” 江惟听的眼睛很大,尽管有厚重的眼睑脂肪欺压,却仍旧很有灵性,尤其在她白嫩皮肤的映衬下,就更显得顾盼生辉。 她如此认真的看着祁诉,夜景不入她的眼,星空也不入她的眼,唯有祁诉,被好好装在眸子里。 这样的江惟听显得很……乖。 祁诉搜索一番,在脑子里找到这样一个字来形容她。 她错开视线,不明白自己为何给她冠上这样的形容词。 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微晃,江惟听觉得那是摇晃红酒的动作,可祁诉明明没有喝酒的习惯,最起码她从来没见过她喝酒。 “不算心事,但是确实睡不着,就算说出来,应该也不会有作用。”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不方便分享,江惟听敏锐解读,没有继续追问。 她想起白天的时候,孟岁朝那句被香蕉堵回去的话,眼底蕴起笑意,问:“那,白天孟学姐说,帮你把我劝过来,是真的嘛?” 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显现出对这个答案所怀有的极致耐心。 祁诉的牛奶转不下去了,她不愿承认是自己和孟岁朝提前通了气,诬陷人家炸鸡店的老板。 但更不好意思承认,是她担心江惟听,所以想把她放在身边看着。 江惟听笑眯眯等着她回答, 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拖着椅子靠过来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祁诉。 祁诉避无可避,含糊莫辨地“嗯”了一声。 江惟听唇角马上扬起来,脚不自觉地小幅度抖动:“你这么担心我啊?那个炸鸡店老板真有那么恶劣啊?” 祁诉把脸转过去,缓解一而再再而三造谣人家的心虚:“是,挺恶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