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句没什么意思的玩笑话,让气氛降到了冰点。 锦安然眨巴着眼睛,虽然知道是在挖墙脚,但陈傲雪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只是不对劲的感觉居多,自己只是一个实习生,抢手的有些不自然,反正入职一周,怪事常有发生。 比如自己的桌上总会有两三颗糖果,总能感觉有人在角落里偷偷看她。 自己这个岗位是白芊亲手调度的,既然白芊说苏以冬有能力,让自己跟着她,肯定是更看好自己,即便后面苏以冬真的要压着她无法出头,自己再找白芊商议就好了。 “不必了陈姐,我才刚来没多久,跟在苏总监身后在学习学习,等自己更熟悉业务了,我会再考虑的。” 很专业的推辞,让陈傲雪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太遗憾了。”陈傲雪装作很沮丧,拿起杯子往回走,但是又停了一停:“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毕竟你也算我的学妹,以后有不懂的,她太忙没空教你,你可以直接来问我。” “好的。”锦安然有些提防地看着陈傲雪的笑脸,下意识地点头。 “水,”陈傲雪指了指她的杯子,“溢出来咯。” “啊!” - 锦安然紧张地盯着举起杯子的苏以冬,看到那杯口即将贴近她的嘴唇,心跳也越来越快。 苏以冬发现了她不对劲的眼神,放下了杯子反盯回去:“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锦安然眼神不断的躲闪,却无法掩饰慌张。 苏以冬不想和她玩这猜情绪游戏,迅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怪异苦味充斥整个口腔,好险没有吐出来,但是眉毛已经拧成了八字。 “不好意思,苏总监,我冲咖啡的时候走神,水溢出来了……” 苏以冬用尽全力将嘴巴里的那一口咽下,低头缓了口气。 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语气只是轻描淡写:“很提神,但是想报复领导,你还需要更狠一点的手段。” 可能没有生气,但是那张基本不会出现什么情绪的脸配上这样的情况还是让锦安然有些害怕 “我重新泡一杯吧!”锦安然有些自责的意思。 “不用,”她连忙阻止,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让自己价格不菲的进口咖啡粉遭殃,于是随意挪了一张空椅子到自己身边,用手拍了拍招呼她,“坐,安然。” 她有些拘谨地坐在苏以冬的身旁,一股淡淡的香根草味很快就弥漫在鼻腔。 苏以冬身侧的窗户微微开着,微风将她那蓬松乌亮的头发轻轻吹起,她右手托腮,眼眸翕动,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屏幕上的稿件。锦安然好似又被她这副动人的美貌折服,头不自觉的低下。 “你刚才不是问我要工作嘛,那你看一下这个。”苏以冬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指了一指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幅线稿,文件栏名称是《初生之礼》,锦安然记起来,这就是几天前的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幅。 但是此时那画已经修改成了另一副模样:花苞底下是一条脆弱的根茎,根茎周围是松碎的瓦块,像是一个荒芜废墟,一双手在花苞上紧紧攥着,水珠从拳心一滴一滴流向那微微张开的花苞。 线条很流畅,辅助线草图都已经删完,基本上就只差一步上色了。 她很难相信,自己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建议,苏以冬居然真的改了。 “还得谢谢你,安然,本来甲方对C组那幅终稿很不满意,我还不知道怎么改,你那天晚上提醒了我一下,才让我顺利交差。” 说罢,苏以冬伸出手在自己的柜子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奶糖。 “这是用来感谢你的给你的小礼物。” 华丽的包装上刻着奇怪的艺术字,能看出来这块奶糖肯定非常甜。 锦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缓缓地接过那颗奶糖:“我其实只是随口一提……” 苏以冬托着腮,侧着脸注视着她,那双桃花眼总是饱含微光,有一股子奇怪的深情。 “灵感的碰撞是好事情,我希望我们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交换灵感。”苏以冬收起手,站起身:“我就先走了,记得按时下班。”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关心,锦安然有些不适,她也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看着苏以冬最后一秒走出玻璃门,她心里仍旧萦绕着那个想法。 “真是自由。” - “安然,还没走吗?” 是陈傲雪的声音,身为A组的组长,她总是会给自己的组员检查项目进度,所以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离开。 黄昏已经在天空滞留了很久,余晖透过过道的窗户,光线被拉的很长,光的尽头投射在锦安然的手臂上,似很美的纹身。 苏以冬走后不久就给她又发了几幅线稿让她修改,没想到一下子就做到这么晚了。 她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陈傲雪陈傲雪,忽然感觉眼睛里有一丝酸涩,估计是盯着屏幕太久了,她伸出手想揉一揉。 “没注意时间,我现在就……” 手要碰到眼睛那一刻,陈傲雪急忙抓住了她。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紧密动作有些惊慌,抬头紧紧盯着陈傲雪。 “眼睛稍微闭一会,不要拿手去揉。”陈傲雪关心的说:“手上不干净。” 锦安然有些晃神,不自觉地点了点:“哦,哦,谢谢陈姐。” 面前的陈傲雪逆着光,锦安然有些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觉得她身上散发着很浓烈的亲密气息,很刻意的那种亲密气息。 她感觉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