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悄然钻进了两人的间隙中,像是逐渐膨胀的气球,渐渐充斥,推挤着她。 我可以去触碰你吗? 我还有资格去触碰你吗? 苏以冬的眼里,锦安然仍旧是蜷缩着,没有抬头看她,她的左手轻轻颤抖,收了收力,想把动作收回去。 可是当她放松的一瞬,她感觉一个柔软的触感从手上传来,转过头,看到锦安然已经在望着她,用自己的手抓住了她那只残破的左手。 苏以冬看清了她的脸,眼睛已经肿了一圈,唇上已经被咬的没了血色,杏眼里却还是闪着光。 “苏以冬……” 锦安然望着她,叫她的名字。 “我在。” “姐姐……” “是我,安然,是我。” 她朝锦安然的身侧靠近了些,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瘦削的脸颊。 “你干嘛要出去?又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家里。”锦安然语气里带了点娇气的哽咽,“丢”字加了重音,让苏以冬心尖一跳。 “我已经回来了,”苏以冬又凑了上去,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我不会再丢掉你了,再也不会了。” 晦涩的遮掩,一语双关。 锦安然在她温热的胸口中,缓慢地抬起头,吻在了她的喉咙上。 “你设的密码真的很没有创意。” 苏以冬一开始没有听懂,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你看过平板了?” “看了,”锦安然抽了抽鼻子,“画的好丑,写的好烂。” “……”苏以冬没有说话。 “可是,我好喜欢。” 每个字都像蜜饯,甜丝丝的缠绵在暧昧的氛围里。 “那个时候不太会画,而且只能捕捉到你的某个动作,按照记忆来画你,我也很胆小,不敢主动让你当我的模特,”苏以冬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幅《献给我最渴望的安然》,完全是按照记忆中的你画的。” “我只想告诉你,我一直都记得你,我们缘分未尽。” 锦安然挺直身子,望着她的烟眸:“你明明早就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你付诸一切来到锡州,却没有找到我,你又该怎么办呢?” “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拥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再和你相见。” 她来锡州时,发誓要让自己变得坚强,她迷信坚强的人会更幸运,只要足够幸运,肯定能找到锦安然。 所以她再也没有哭过,所以她找到了锦安然。 这些无厘头的迷信,都是支撑着她在锡州寻找锦安然下落的信念,她相信自己做的一切,一定终有回报。 可如果找不到呢?乔茉七曾经这样问过她? 如果找不到那个小姑娘,你就不活了吗? “如果找不到,我应该会永远呆在锡州,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卖了,找个破烂的小房子,把自己关进去,与世隔绝,过完我这碌碌无为的一生吧。” 她曾这样回答过乔茉七,现在也原封不动地回答锦安然。 锦安然听着她告白一般的陈述,情绪难以遏制地上涌,一滴泪珠不经意地从眼角滑落。 “你这个笨蛋!白痴!”锦安然搂住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瞒着你,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苏以冬抹掉她的泪水,“现在,暴雨停了,天放晴了,你可以放手,安然,选择的权利在你身上。” “你还愿意爱我吗?即使我在懵懂无知的年纪就对你这般肖想,即使我如此感性用事伤了你的心,即使我如此自私,把你一步一步引进我的陷阱里,你还愿意爱我吗?” “苏以冬,你还欠我一个彩虹,”锦安然杏眼里微光荡漾,含情脉脉,激动地将自己的唇贴紧了苏以冬的唇,“我罚你用余生来补偿我,用余生来进行检讨。” “所以我还愿意爱你。” 情欲包裹住两颗彼此碰撞着的灼热灵魂,如同渗入了涅槃的纯净火焰中,刹那间迎来重生。 “如你所愿,我的小锦鲤。” 第69章 天晴 锦安然是被饿醒的。 胃部很疼,饥饿感在全身上下蔓延,本就无力虚弱的身体经过了与苏以冬一晚上缠绵娇纵,开始有些脱离大脑的控制。 她翻了个身,想去搂苏以冬,可是却扑了个空,手因为惯性直直下坠,只摸到一个塑料包装壳。 没扑倒苏以冬本就很不爽了,还被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硌的手疼,她抓起小盒子拿到眼前,借着溜进房间里的点点阳光,看清了上面字的。 是一个紫色的指套盒子,里面已经空了。 回过神的她吃了一惊,倦意全无,慌忙坐起身,将指套盒子扔回原处,瞪着眼发呆。 她记得那个指套盒子是十只装的,刚开不久,如果她没有记错,应该还剩下七个。 可是现在只有个空盒子。 所以是……一晚上七次? 她又把粉色的床单往身上拉了拉,裹得紧了一些。 渐渐复苏起的记忆,是两人湿答答的卿卿我我,是自己含糊不清的轻柔娇嗔,是苏以冬总能让她敏感的枕边情话。 情潮慢慢褪去,清醒的她开始有些羞意。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 她慌忙抬眼望去,苏以冬穿着睡裙,拎着一个床桌和一个外卖袋子向她走来。 锦安然床上摸索到了自己的睡裙,又躲在被子里鼓捣了一番,穿好后才探出头来,脸上红了一大片。 苏以冬轻笑,把床桌延展开,扯开外卖袋,将里面的东西依次拿出。 “锡州特供小笼包,还有白粥、油条、小汤圆、煎馄饨,”她报着菜名,浓厚的香气渐渐溢满整个房间,“还有今日份的花,花店还没开门,我换成了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