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了,手臂上抬的过程只是轻轻地颤抖。 看着苏以冬因为高烧让泛红的躯体,她的心里也有些刺痛,从塑料包容盒里取出了水银温度计,慢慢坐到床边。手去触碰苏以冬的胳膊时,却像是火烧一般的滚烫。 她畏惧地缩回了手,生硬地咽了口口水。滚烫的感觉在手心回荡。 烫的像是在鞭笞她的灵魂,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苏以冬吃力地将头微微抬起:“抬……抬手吧。” 她摊开自己那只左手掌,锦安然沉默半晌,还是将那只布满灼痕的手掌握住。 同样是热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触碰胳膊那么滚烫,更像是温暖。 锦安然顺着苏以冬的手掌用力,从而将整个胳膊抬起,轻轻将温度计贴在她腋下,然后放下手臂,将其夹住。 她喘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将苏以冬的吊肩摆正后,又扶着她躺下。 “我去烧水,一会吃药。” 苏以冬又是将整个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唧声。 烧完水回到卧室,她将足时的体温计取出,可又碍于没有一点生活知识,又生硬地询问苏以冬:“总监……这个要怎么看。” 苏以冬痛苦地睁开眼,口中轻喃:“找个亮点的地方,有一条银线和刻度尺。” 她对着窗帘的缝隙盯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那一条水平线,前段的水银抵在了刻度比较靠前的位置。 “三十八……三十八度二?” 这温度仿佛都随着视野里的水银流到她的心里,不断的升温,直至沸腾。 她将各种颜色的药盒里的药片都取了一粒,捧在手心,拿着刚刚倒的热水,笔直地悬停在苏以冬面前。 “吃。”她说。 苏以冬撑起身子,看着各种各样的胶囊和药片,不由得叹了口气:“你想害死我吗,亲爱的?” “我不知道哪个是退烧的。”锦安然嘴里振振有词。 苏以冬从锦安然的掌心轻轻拈起两粒胶囊,然后又接过她的杯子,轻轻地吹散升腾的热气,用嘴试了试温度,然后仰头将药吞入,慢慢地含水咽下。 整个过程都是独立完成的,锦安然就好像一个呈东西的架子,除了端水递药外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锦安然放好余下的药片和水,正欲往外走,手却被抓住。 因为对方丝毫没有力气的虚弱身体,这抓力显得有点无助的祈求。 “陪陪我,好吗?” 音调柔软无力到没法让人拒绝,如羽毛般轻扫过她的耳垂,又烘托出那一吻的炽热。 “你所说的迎接你的狂热,就是你预言了你要发烧了吗?总监?”锦安然甩开手,也不管会不会得罪这个怪物,先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望着她。 至少现在,她占据着绝对优势,平日里可看不见苏以冬这么孱弱的时候。 所以要在口头上占上风。 苏以冬像是被这话激活,不知又从哪里变出的怪力,将锦安然一把拽到床上。 锦安然在床上被苏以冬从身后死死抱住,躯体又不自觉的麻木。 她想了想自己应该是处于优势的一方,可突然又被苏以冬突如其来的压制住,心里又有一些吃瘪。刚想挣脱,耳畔又响起苏以冬哈气般的声音:“乖点,别动,我没力气了。” 像是祈求又像是命令,搞得锦安然有些犹豫。 “安然,”苏以冬拖着沉重的鼻音,吃力地说,“你知道理性的另一面吗?” 锦安然撇撇嘴:“感性?” 苏以冬将脸埋进她的后脑勺,发出沉闷的声响:“对了一半。” 一个词还能有两个反义词吗? 感性的怪物小姐,你还有多少天马行空? 锦安然放弃了推开苏以冬的想法,一方面是她不能欺负一个发高烧的病号,另一方面是她感觉自己居然很享受这种被抱住的感觉。 只能说自己被苏以冬调戏惯了,不能怪自己不反抗。 “另一半呢?” “嗯……我想想啊,”苏以冬的一字一句都伴随着慵懒温热的呼吸,从她的脖子渐渐流连进全身。 “应该是,失去理智吧。” 第25章 编造 锦安然感觉自己活了整整二十多年,都没有这两天来的刺激。 怪力的发散性还没有消去,苏以冬紧紧地环抱着她,手臂绕过腹部,与自己相贴。 心跳一阵一阵,时有时无,像是过山车一般一会冲至至高,一会又从至高俯冲至谷底,刺激到仿佛每一下都在刻意挑逗着她的神经。 苏以冬抱着她,她扒拉着苏以冬抱着她的手。 还好并没有褪去衣物,隔着薄薄的面料让她能保持住理智。 明明滚烫的是苏以冬的身体,她却感觉自己也被火焰灼烧过了一遍,只剩下了灰烬里一颗纯净跳动的鲜活心脏。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她发出毫无攻击性的威胁,心里只是希望苏以冬能早点休息。 只能感受到一声很轻的应答,随着呼吸在后颈荡漾。 喘息声带着热流,她能与苏以冬感同身受那种高烧的痛苦,可能现在的苏以冬也完全没法入睡。 “快睡。”她用力抓了抓苏以冬的手。 “如果睡着了,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 顺着她轻柔的威胁反将一军,明明都已经要烧昏头了还有心思调戏她。 “不走不走,陪你睡,你赶紧休息吧。”锦安然变换策略,改用了哄的语气。 “头疼,感觉在抽搐,睡不着……”苏以冬的呢喃如同凭借本能在撒娇一般,让锦安然心跳又快了半拍,“陪我聊聊天吧,说不定聊着聊着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