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夹了点蔬菜,起身要送到苏以冬碗里:“小苏,你别那么撑着,吃点菜压一压,别伤了身体。” “没事……我……” 苏以冬这边还在大喘气,突然却听到了筷子掉落的声音。 夹的菜散落一桌,油渍溅得乱飞,锦安然的视线被噪音吸引,视线望去,却发现奶奶的手颤抖地指着苏以冬左手上的那枚锁结戒指。 一瞬间,锦安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己的胸口碎裂开来。 她之前在厨房被奶奶发现了这个戒指,现在又在苏以冬的手上发现了同样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什么意思。 锁结戒指奶奶也会做,奶奶最清楚其中蕴含的意义。 “安然……你……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以冬没有慌张失措,站起身,先是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开口道:“抱歉给爷爷奶奶带来困扰了,这次来不仅是为了陪安然回家,也是为了告诉二位我的身份,我是锦安然的女朋友,我叫苏以冬。” 本来热闹的饭局因为一个小小的锁结戒指被搞得鸦雀无声,奶奶狠狠地盯着苏以冬,手捂着心脏,沉沉地倒了下去。 “奶奶!” - 奶奶似乎因为压力太大,昏了过去,但是片刻又缓缓睁开了眼睛,爷爷倒是没有说什么,在一旁照顾着奶奶,挥挥手让她们俩先出去。 两个人无奈,只得迎着黯淡的夜色,走出大门。 房子与房子之间都有路,两个人走漫无目的地走过了一条又一条,最终在一个池塘边上停了下来。 锦安然捡起一颗石头,像是后悔又像是不甘,砸到池塘里,将里面的月牙的倒影砸了个稀巴烂。 “对不起安然……我有点激动,把你的生日搞砸了。” 锦安然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怪你,奶奶在厨房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我的戒指,我忘记提醒你要摘下来了,只能怪我准备工作做的不好。” 可是就算做好了准备工作,她也没有勇气去告诉两位老人她们的关系。 这本来就是乱套的,不被认可的。 女人怎么可以爱上女人呢? 酒精开始在血液里挥发,苏以冬只觉得自己身体渐渐变热,乡下已经有人家在放烟花,绚烂的火光在空中绽开,流光溢彩照亮照片也空,锦安然也看到了苏以冬那红彤彤的脸。 她站起身,踮起脚尖,在苏以冬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感受到了酒精的浓度。 锦安然牵起苏以冬的手,在喧闹的烟火中对她说说:“再陪我走走吧,吹吹风,散散心。” 一村之外还是隔着一村,一束烟花后还有一束烟花,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在绚丽的背景下,沉默着走了好久好久。 走到一条小湖边,两人准备过桥,桥窄窄的,却刚好两人一前一后。 “安然。” 苏以冬几乎是被锦安然引导着前进,却在桥中央,拽停了锦安然。 锦安然停了下来,却没有看她。 “安然。” 她又在念着锦安然的名字。 “安然,你理理我吖~” 借着酒劲,摆着锦安然的小手,冲她撒娇。 烟花的喧嚣停了下来,世界又恢复了黯淡与静谧,在浅浅的晚风中,苏以冬听到了刺耳的啜泣声。 锦安然一直都没有回头,害怕苏以冬看见自己哭,可是她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没有撕心裂肺,却仍然让苏以冬感觉万分痛苦,她立马上前抱住锦安然,着急忙慌地给她抹眼泪。 “别哭了,安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嘛?你看看我,我一直都在啊,我一直都很爱你,就算别人不承认,但你还有我吖?” 带了点酒气的安慰听起来反而有些胡言乱语,锦安然抽了抽鼻子,对她说: “苏以冬,我最近做梦总是会梦到你。 “梦见了你穿着洁白的婚纱,身上却被捆着麻绳粗暴的捆住,动弹不得。 “你嘴里说不出话,因为嘴里紧紧咬着白色的玫瑰花,像是抑郁的童话。 “我负担太重了,我没法像你一样……彻底抛去一些事情,我是胆小鬼,我是废物,我自卑,我无能,我只是一味地依靠着你,躲在你的身后,可是在你遇到问题时,我根本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任何事情! “苏以冬,”锦安然情绪渐渐激动,抬眼望她,“你告诉我,这叫爱吗?这份爱……纯粹吗?” 苏以冬明白,锦安然一直都在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关系耿耿于怀,她害怕这段突如其来的幸福会突然溜走,心里没有安全感,心里没有归属感,就连自己最亲的人都对她们的关系感到厌恶与愤怒,这让她更加崩溃。 奶奶的昏倒,成了压倒锦安然的手最后一根稻草。 她俯下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锦安然的身上,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温柔地回应她: “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了,爱并不需要你与众不同,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人类不会赞美锦鲤是幸运的,人类只会赞美获得了锦鲤而变得幸运,所需要的应该是在追求一个过程,而并非结果。 “我们的爱不需要被世俗定义,我们的爱独一无二。 “至于你一直都担心我们的关系是否对等,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如何拯救了我,而代价你早就付清了,现在应该是轮到我来报恩才对。 “安然,容易得到的东西我不太会当回事,所以我很庆幸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你。” 我曾无数次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我会对你如此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