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在哪?和谁?” “查户口么?” 卫生间外就是窠臼的主厅,音乐回荡在周身的空气中,白芊那一头很安静,自然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有音乐的声音,你在酒吧?你不会带安然妹妹去酒吧了吧?你这进展也太快了。” 苏以冬无奈,叹了口气:“我在窠臼。”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淡淡回了一句:“哦,这样啊,我也好久没有去看过薇黯了,她俩现在怎么样,婚后生活幸福吗?” “阿七现在在意大利,不过看薇黯红润的面色和死性不改的活宝脾气,估计还是蛮幸福的。” 四个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同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只不过要忙碌于各自的生活,自是相见的时间少之又少。 所以,安安稳稳就好,幸福健康就好。 “好吧,你要是实在忙,明天给我也没问题,替我向薇黯问个好。” “好,我会的。” “还有,你和锦安然,是不是相处的不太愉快?” 苏以冬无言。 背景的音乐从古典钢琴曲跳跃到了情绪摇滚,架子鼓的声音激烈震荡,金属碰撞和鼓点振动在她心里不断地颠簸、撕扯。 “为什么会这么问?” “嘶……好吵,我今天下午给她发个消息,就问感觉和你相处的怎么样,她就简单的回复了我三个字——一般般。” 苏以冬抿了抿唇,对于锦安然的回答不置可否。 如果要说相处的很好或者很不好,也没有那么极端,经历了那么多尴尬的误会,好不容易才让锦安然能稍稍靠近点自己,她现在巴不得保持现状。 转念一想,如果能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就这样一般般也不错。 “她怎么想跟我没什么关系。”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手推了推黑框眼镜,看不出是喜是悲。 - 从卫生间出来,原本打算跟薇黯告别,结果却碰见锦安然从吧台的椅子上不清不楚的摔了下来。 酒吧许许客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这一突发事件上。 抽象程度堪比平地摔。 她冲过去扶住锦安然,薇黯缓过神也从吧台后着急忙慌地冲出,却只能尴尬地在吧台旁站着。 “她怎么了?”苏以冬恶狠狠地瞪了Vian一眼。 薇黯一脸焦虑和愁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几个字。 像是面对一个随时会引爆的冰弹。 “What happened?”Blank听到了异响,也急匆匆打开吧台后的门钻了出来,看到的却是被饮净的马提尼杯。 冰块还滞留在杯中,彩虹糖丝和一小半红辣椒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Blank慌张道:“老板,你不会给她喝了……” 苏以冬抬眼望去,吧台上的马提尼杯确实是“坠入窠臼”的裱花装扮,她强忍着怒火,撑伏着锦安然重新坐回到座椅上。 锦安然的脸红的不正常,苏以冬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很烫,像被火灼烧似的。 “Blank,帮我照顾一下她,我有些事跟你老板聊。” Blank胆颤地应了一声。 她直直地走向墙边大气不敢出一个的薇黯,脱掉手套,用残破的左手揪起她礼服的领口。 “我知道‘坠入窠臼’的基酒是什么,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劲,你居然拿一个没喝过酒的小姑娘来做你恶作剧的小白鼠!” 非常用力,用力到残破的手背上凸起筋脉,怒气燃到了极点。 动作幅度之大,薇黯被压迫地踉跄后退:“我只是想逗她玩玩,谁知道她酒量那么差……先别生气,Blank!快点弄杯蜂蜜水!” 揪着领口有些喘不上气,她连忙转头向Blank发号施令。 苏以冬将揪住地衣领猛地松开,折回吧台,盯着Blank用非常快的速度调出一杯蜂蜜水,测了测温度,才小心翼翼地放在苏以冬的面前。 “Soo,蜂蜜水。” “谢谢,比你不靠谱的老板识时务多了。” 苏以冬接过蜂蜜水,自己又用指腹掂量了一下温度,确认没有问题后,她轻轻拍了拍锦安然的后背。 锦安然此时整个上半身趴在吧台上,手臂抱成圈,脑袋埋在圈里面,像是睡着了。 “安然,安然。” 苏以冬贴近她的耳朵,又轻轻唤了两声,见还是没有反应,无奈的将蜂蜜水推放在一旁。 僵硬地扭过头去,眼神肃杀地盯着薇黯。 薇黯知道自己理亏,像犯了错了孩子悄悄地挪过去:“错了错了,我只是觉得你俩都太闷了,想用点酒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这个小妹妹酒量差的离谱。” “薇黯!我知道你平时随性惯了,可我就走开这么一会,你就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气我?”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薇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断乞求着原谅。 “Soo,先别生气,我看这个女孩她脖子也开始泛红,可能有点酒精不耐受,要不你先带她去三楼休息吧。” 说着,Blank向Vian使了个眼色,薇黯立马心领神会:“是啊是啊,先带她去休息吧,去我房间。” 苏以冬无奈,现在这个情况想拖着锦安然回家也不太实际,毕竟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要拿,只能在窠臼落草一晚。 楼梯上,苏以冬侧着身子扛着锦安然,锦安然稍稍恢复了一点知觉,用力睁开了眼缝,在微弱的灯光中,看见苏以冬挂着晶莹汗珠的侧脸。 离自己很近,此刻的她就瘫倒到苏以冬的肩上,只是大脑除了接收眼睛所看到的画面,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她没料到“坠入窠臼”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