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直都很好看,”闻遥顺一把发辫,眼眸弯弯,“你小女神的手艺。” 严佳佳:“哦。” 真.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严佳佳转过头去,继续记历史书上单调的知识点。 她想,还是学习好。 只是,突然间…好友和小女神关系这么近了真是匪夷所思。 闻遥理了理课桌,差不多到时候早读开始,课代表上了讲台。 早读开始,闻遥埋头看书,学到烦闷之时推开了窗户,留出一小个缝隙,风裹着草香和阳光,吹翻了书页。 这是她喜爱的…自由的味道。 领读的课代表绕着班走,离闻遥越来越近。 班上在念课文。 闻遥来不及翻出书,跟着班上朗朗书声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她想,哪个“鹜”? 想到了,指尖在桌面上写了写,确定无误之后继续。 早读结束后休息。 班上女生注意到了闻遥的发型,有人偷偷学着编发,编出来的效果也不差,闻遥懒懒地掀着眼眸看,看了又不发一言。 编着发的女生外套校服里,露出来的蓝色圆领和闻遥有过的一件一模一样。 包括她常用的青色镂空花朵的头绳也一样。 还有闻遥摘摘戴戴,最后不见了的胡桃手串,那女生抬起手臂,向后扎发时露出的手腕上也有。 相似的发型下,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闻遥想,真巧。 那件蓝色圆领…她体育课上打完篮球,路过厕所照镜子时觉得丑,便再没穿过。 严佳佳转过头来,胳膊肘怼怼闻遥:“她怎么学你越来越过分了?” 一开始说话口吻、语气词,后来的穿着打扮,要不是闻遥的鞋她买不起,估计能从头到尾仿一身。 很多次巧合碰撞了一年,难说不是存心。 “她学呗,”闻遥不放在心上,“脸还是她的脸。” 高中生都是校服,唯独领口露一点里面的衣服,手串也要时刻藏起,唯有头绳,这种十块钱三根的撞一撞也无所谓。 然后梳着同款发型的某同学拿着数学书走出了教室前门。 这… 闻遥懒散一扫,支起身体:“她干嘛去?” 严佳佳看热闹不嫌事大:“去找隔壁班数学最厉害的小女神?” 闻遥:“…走开。” 鬼信。 去找数学很厉害的数学老师才对。 严佳佳挑衅失败,“切”了一声。 闻遥看着课表,算了算时间,地理课是午休前最后一节课。 第一节是语文,下课后就是晨会时间。 她们班语文老师是个温和宽厚的老先生,姓宋,名厚德,闻遥请教问题时,总爱叫他“厚德老先生”。 厚德老先生说起话来摇头晃脑,一节课的节奏被拉的无比漫长。 闻遥从精神抖擞到打着瞌睡,也不过上课十分钟而已。 她想了想,弄醒了自己,翻出了教辅资料上文言文注释,叠在语文课本下,准备边背边听。 老先生说话韵味足,声量大,走来走去,闻遥还敢一心二用,熬到了下课。 晨会铃声响起来。 学期刚开始,这个礼拜是一班督察。 挤在楼梯间,三个班和楼下的班级混杂在一起,小跑步前进。 闻遥却从这人挤人中看到了段思远。 段思远仍然面色白,唇色清淡,挤在人群里也不见烦躁,半身在阳光下,塑料片似的校牌反光,有些发亮。 闻遥没特意挤,是段思远落后到她身边,被挤挤攘攘的人潮越挤越后。 段思远除了成绩所向披靡外,几乎淡然、与世无争。 闻遥拦了拦要继续往后的段思远,扯扯衣角:“嘿,段思远,好巧哦!” 段思远眼眸弯起来,盈盈笑意:“闻遥。” 闻遥带着段思远走。 不过三班本身就是最后一个下楼的班,挤不挤的已经无所谓了,跟上就好。 出了叫教学楼就往操场跑,沿途的监督班成员挂着口哨,呜呜吹的响,校领导追求高效率、高速度、高出勤率和高整齐性。 闻遥和段思远也跑起来,满面风吹,跑起来像在私奔。 闻遥跑在段思远身边。 段思远跑的不慢,总能和闻遥持平。 闻遥:“你膝盖不痛了?” 段思远说:“不痛了。” 段思远这个人,对疼痛不敏感。 闻遥算是认识到了。 闻遥年幼时有一次摔得特别狠,膝盖擦伤,血是汩汩往下流,痛的小姑娘起不了身,哭唧唧掉了好久眼泪,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爬起来。 从那以后,膝盖受伤,在她眼里都是大伤。膝盖成为了她心里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闻遥想,小女神还挺厉害。 转进操场的最后一道铁门。 一班几张眼熟的面孔在眼前,他们挂着红袖章,带着纸和笔,公正无私的记录各班集合情况。 下一秒督班的陈正泛笑出了八颗牙:“遥遥!” 闻遥不想理这个憨憨。 段思远眼眸一垂,和闻遥跑过陈正泛。 陈正泛没把闻遥的不搭理当回事。三班总向男生比较多的一班借几男生,凑一场小小的篮球赛,有的时候,场外练习的时候会遇见闻遥,能和她一块玩。 所以陈正泛知道,闻遥天生谁都不爱搭理。 段思远跑在闻遥身侧后半个身位,看着眼前女生的背影,发辫有点晃动,是她早晨一点一点为她梳的。 段思远垂眼,她想。 ——这人…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这不太愉快。 可占有欲是种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