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徐丹荔听到动静抬头望了好友一眼,便兴致勃勃道,“我要点这个烧猪头!” 盛斐如:“……是不是还得弄一瓶金华酒来?” 徐丹荔没注意盛斐如那张写满无语的脸,她笑嘻嘻道:“这儿没有那金华酒。”等到盛斐如在对面落座,她单手撑着下巴,凝视着她半晌,才又道,“你不觉得美人与烧猪头别有一番风味么?‘把个猪头烧的皮脱肉化,香喷喷五味俱全’,口齿生津啊!”① 盛斐如呵呵一笑,道:“徐大美人开心就好。” “就这事损我呢。”徐丹荔故作不高兴,将菜单转到了盛斐如的手中,她才兴致昂扬道,“说说白日里的经历呗?怎么会碰到她?一个小区?拦你路不让你加班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盛斐如随意地勾了一道平日里常点的菜,便将菜单递给了侍者,等到包厢中只剩下她跟徐丹荔两个人,她才漫不经心道,“巧合。我今天加班是因为社区里书画班免费开班,街道那边要照片和新闻稿。我还以为会是美协的退休老画家,没想到是——” “是顾无央啊!”徐丹荔飞快地抢白道,“这多年没见,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呢?”没等盛斐如回答,徐丹荔又兀自颔首道,“也是,就那惊天祸水样,想忘也忘不了。她认出你了吗?” 盛斐如叹了一口气,吞吞吐吐道:“没有。” 徐丹荔闻言顿时拍案大笑,见盛斐如横了自己一眼,才老实下来。她擦了擦因大笑而渗出的生理盐水,道:“这似乎、大概、也许是在意料之中?不是我说,你那暗恋谁晓得啊?都不去正主跟前刷存在感,你光盯着顾无央的作品欣赏,那作品也不会说话啊!” “你够了。”盛斐如不满地瞪了一眼满是幸灾乐祸的徐丹荔,严肃道,“她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徐丹荔一愣,朝着盛斐如一抱拳道:“恭喜啊,你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盛斐如:“……” 徐丹荔拨了拨刘海,又开口道:“不过斐斐啊,你打算怎么办?这几年你的追求者也不少,其中不乏优质的对象,你也没答应,是因为还惦记着顾无央那祸水么?你不会替她守身如玉吧?” 盛斐如一愣,片刻后垂眸,淡声道:“怎么可能?其他人只是没有心动的感觉而已。” 徐丹荔扼腕叹息道:“我真是替学姐不值。”顿了顿,她又道,“你打算怎么办?” 盛斐如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徐丹荔一噎道:“当然是跟顾无央啊,连联系方式都加上了呢。” 盛斐如呵了一声,高贵冷艳道:“当然是写好了新闻稿发个她看一眼,然后再也不联系。”不过是年少时候的旧梦而已,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徐丹荔满意地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顾无央长得一副祸水样,看着就不适合你。” 盛斐如不置可否,斜了她一眼,不疾不徐道:“只有烧猪头能够塞上你的嘴了。” 满足了徐丹荔的八卦心之后,回家已经接近九点。 四百来字的新闻稿并没有花费顾无央太长的时间,她检查了几次,见没有错别字之后才发给了顾无央,耐着性子等待着她的回复。 顾无央正躺在床上玩手机,才跟好友说完白天遇到的美人记者的事情,就接到了盛斐如的消息,她打了个激灵坐起身,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立马回复道:“可以,写得很好。”大约觉得自己的口吻太像领导,顾无央又撤回重新编辑。 呼吸灯闪烁。 盛斐如望着满屏的撤回消息神情复杂。 作为杰出的青年画家,盛斐如遇到的专访定然不会少,她就是这么回复人的?这是脑子里缺根筋吧? 顾无央:其实我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原本是我的老师要过来。但是这段时间他有别的事情要忙活,我就被抓壮丁了。 盛斐如:顾老师是希望我将这段话写进稿子里? 顾无央:……不是。 盛斐如笑了笑,就算是盛斐如在采访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能如她的原话这般入稿件。工作性质的关系,她需要采编的新闻都得是正面的。曾经认识的人里也有义愤填膺的“义士”,对她的工作颇为轻视和不齿。她也不与那人辩驳。社会中除了阴暗,难道就没有光了么? 坐在床上的顾无央有些苦恼,她盯着手机屏幕,视线仿佛要将它扎出两个窟窿。 盛斐如没有再回复任何话语,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明亮的灯光落在了她的面庞上,她的嘴角往下耷拉着,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勾勒出浓浓的丧气和懊恼。 在见到盛斐如的那一刻,她便有一种惊为天人之感。 她想要跟这位盛小姐深交。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顾无央戳开了与好友的对话框,敲下了一行字。 “对于初次见面的对象,怎么开启新的话题?” 看到好友发出的消息,庄潮歌很是惊奇。 庄潮歌:什么对象?你妈让你去相亲了? 顾无央:不是。萍水相逢的美人。 庄潮歌:明白了,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吧?你们因为工作认识的,那就继续工作上的话题吧? 顾无央:我知道了。 从与庄潮歌的聊天框退了出去,顾无央选中了盛斐如的头像,点进了朋友圈发现横线之下一片空白。她显然是被盛斐如拦截的对象。顾无央抿了抿唇,有些不太高兴。但是很快地又振作了起来。 顾无央:冒昧打扰一下,盛小姐,你为什么要留在社区当个小记者?市报省报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