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画么?”盛斐如疑惑道。 “没有。”徐丹荔快速收回视线,她竟然有点儿心虚,不对!她心虚什么?“你又开始收藏顾无央了?” 盛斐如:“?” “呸呸呸,我是说收藏顾无央的作品!”徐丹荔忙不迭纠正自己的措辞,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她坐直了身子,紧盯着盛斐如,严肃道,“你自己说过的,不去惦记顾无央。” 盛斐如没有回答,她抱着双臂望着徐丹荔,好奇道:“你对顾无央的成见怎么这么大?” 徐丹荔一愣,片刻后振振有辞道:“是成见吗?”她看着盛斐如,一副“你叛变”了的模样,喝了一口水,她又继续不平道,“顾无央她有眼无珠,而且不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话,你也不会难堪是吗?有的人就想看你笑话。” 盛斐如笑了笑道:“我自己都忘了。”顿了顿,又道,“这事情也怪不到顾无央的头上去。我有时也在想,我真的是喜欢顾无央这个人么?可能是她带给我的感觉太舒服了,我就想静静地望着她。” 涌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徐丹荔咽了下去,她神情复杂地望着盛斐如。在她的印象中,的确不是那种胆怯的人。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尽力争取,而那些可有可无的才会放弃得那么容易。可是不对啊,她自己承认过喜欢顾无央! “我不懂。”徐丹荔凝重道。 盛斐如莞尔一笑道:“我自己也不懂。” 徐丹荔纠结一阵,发现得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她的视线在盛斐如身上转一圈,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回事?” 盛斐如诚恳道:“不知道。” 徐丹荔扼腕叹息,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 徐丹荔实在是搞不懂盛斐如和顾无央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只能在离去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盛斐如跌入祸水编织的罗网。顾无央这厮家世好、样貌好、才情好,乃是Z大一美,追求者有如过江之鲫,男男女女,各方大神显神通,然而没有一个人能成的。由此可见,顾无央根本不喜欢人嘛!可她现在忽然间靠近斐斐又是为了什么?不会想作弄她把? 盛斐如不明白徐丹荔乱七八糟的担忧,初次碰见顾无央被荡起的涟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生活并没有因为顾无央的出现改变多少。 文化墙的主题和人员都已经敲定,与顾无央猜测的相近,竭力地向外界宣传一幅和乐美的图景。盛斐如在开始的时候拍了照,写了一篇新闻稿。等到文化墙完成的时候再去一趟,至于中间的过程,就不需要她来管了。 八月跑东跑西的时候并不少,甚至连大好的周末都要搭上去。 章华小区。 社区主任不在,带路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年轻人。小区的绿化不错,垂落的林荫遮蔽了一大早便显得毒辣的太阳,然而却挡不住林木间飞舞的蚊虫。 盛斐如跟着社区工作人员路过社区书画室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顾无央。只轻轻地瞥上了一眼,盛斐如就收回了视线。 “那家自己搭了棚子,延伸到了路旁。小区里投诉的居民不少,但是那家主人也是顽固,说什么都不肯拆。最后还是咱们主任上门跟他谈了好几次,他才同意拆除。”高个子年轻人笑了笑,又道,“他这一拆,章华小区这边的违建算是彻底清零了。” 盛斐如看着他轻了一口气的模样在心中暗叹,社区工作者也不容易,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这家人住在拐角,围墙里开辟了一个菜园子,上面便是延伸出来支到了路边的彩钢棚。盛斐如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动工了,来来往往的人将她挤到了一边去。她只能重新寻找拍摄的角度。 那主人家也不知怎么回事,火气颇大,嗓子大的老远都能听见。“我现在可是听话的拆了啊,以后别找我麻烦。”这话一出,社区工作人员的脸色不太好看,盛斐如笑了笑,这样的人见得多了,你要说他有恶意,倒也不然,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树枝在手臂上划拉出的细微血痕,远不如蚊虫叮咬来得难耐。 就算有社区工作人员在,这家主人也不配合采访,将那原本很快就结束的工作延长。盛斐如拧着眉,面颊被晒得有些发红,她采访了几个围观群众的感想,最后在主人家的骂骂咧咧中结束自己的任务。 已经将近日中。 走到书画室的时候,小孩子们在家长的带领下往外走,显然是课程已经结束。 盛斐如停下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往那儿一望。 “斐斐,你等等我!” 盛斐如打了个激灵。 顾无央的声音穿透人群传入耳中,像是幻听。 010 盛斐如定住了脚步,眸光沉静,她凝视着从人群中穿梭出来的顾无央,已然是明了,那一句话不是幻听。她觉得自身与顾无央的交情没有好到叫“昵称”的地方,正思量着如何开口,顾无央却是改了口,让她不好再多说什么。 “盛小姐。”顾无央笑盈盈的,双眸明如星。 盛斐如望着顾无央,淡声道:“顾小姐,有什么事么?”相逢是偶然,而往来却没必要变成必然。 “给你。”顾无央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此刻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到了盛斐如的手中。见她神情疑惑,顾无央又扬了扬眉,笑道,“蚊虫叮咬后止痒用的。”她的视线掠过了盛斐如手臂上凸起的红色小包,并没有停顿太久便收了回来。 之前看到了盛斐如拿着相机跟社区人员走的时候,她好奇地问了一嘴,从小圆脸那边得到了些许消息。尤其是一句“那边植物多蚊子多”让顾无央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