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自己也有?前世?,她也没什么大兴趣去知晓。 “你放心。”骑上马之后,江灵殊忽对灵衍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对方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论?此行遇上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她对她粲然一笑,笑容若初晨日晖,明亮温暖地直照到人心里去。 与灵衍耳鬓厮磨缠缠绵绵的?这些日子里,她可没忘了要精进武艺勤于修习,一得空便?在地宫的?宽敞处练剑打坐,甚至还抽空向阿凝学着认了些特殊的?药材。 以她现在的?武功,一人同时应付两个那夜的?老?怪应是无碍,但兴许只能打个平手。 若那老?怪的?功夫在魔繇教中已是数一数二的?角色,她们便?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人若多起来?便?会麻烦些罢了。 不过,兴许他们本就不是靠着武功高低占着那片山林,而是些更阴毒的?法子…… 走出大漠之后,江灵殊同灵衍便?先寻了个路边儿的?小客栈,打算住上一晚,再怎么说,就算她二人不介意,但两匹马连着跑了三日,总还是得好好歇一歇的?。 这种路边的?客栈里住着的?人大多身?份混杂,不是商人游子,便?是些江湖草莽,基本看不见?一个女人,她二人一进去,自是有?些惹眼。不过因二人携刀佩剑,又故作冷面之色,客栈中人都看得出她们是习武之人,故而也无人敢轻易上前叨扰。 这里地处偏远,无甚精致菜色,但不缺大鱼大肉和山林野菜,她们吃了三天的?干馕和干肉,早已被刮得一滴油水也不剩,故而刚放下东西,便?忙不迭要了一碟酱肘子、一盘野蘑菜心和一锅杂鱼贴饼子,用了顿尽兴的?晚饭。 客栈一楼人声鼎沸,嘈杂喧闹,本是听不清什么的?,但偏偏有?人天生一副大嗓门,总能以一己之力?盖过所有?人的?声音,只听一人高马大的?壮汉打着酒嗝滔滔不绝道:“上月白家少主的?丧礼你是不曾去,呵!那场面,怕是全天下的?门派都去了人,我没得帖子,只得在外边儿瞧上一瞧,哎呀……那可真是挤得水泄不通……” 灵衍正举着筷子,听到此言,手不由僵在了那里,神色亦变得阴沉。江灵殊心里也是一滞,却没忘了轻轻按下她的?手,又为她搛了一块鱼肉放进碗内,微微蹙了蹙眉以作提醒。 的?确,不论?这里有?没有?人认识她们,又或有?没有?人注意到她们,都还是不露一丝痕迹才?最为妥当。 她回过神来?,垂首挑着鱼刺,就像什么也不曾留意,但却暗中细听起来?。 “不是早就传了死讯,怎地上月才?正式下葬?”坐在那壮汉对面的?人不解问道。 “嗨,一来?二去地确认,再将?尸身?运回临州,又这样那样,可不得拖到这个时候?”壮汉扯着嗓子道,“嗝,我听说,那白夫人哭晕过去好几?回呢。” “这倒是寻常,毕竟白家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诶,你说这之后,若白庄主和白夫人此后一直无子,这下任庄主之位是不是就得由旁支的?男丁来?继任了?” “那倒不是,按白夜山庄的?规矩,女子亦可继任庄主之位,这之后大抵是轮到白家大小姐白月了,也不过是以后招个入赘的?女婿罢了。” “入赘的?女婿?”那人“嘿嘿”一笑,“你看我有?没有?这个福气?” 壮汉一口酒喷在那人脸上,紧接着大笑不止道:“就你,哈哈哈哈,咱们村头?的?李寡妇都未必看得上你。” 客栈里的?其他人从方才?起就一直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俩说话,现下听到那么一句,纷纷笑将?起来?,那人自觉失了面子,气恼不已,遂低声骂了两句。 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脾气本就暴躁的?缘故,那壮汉立时起身?加倍骂了回去,二人很快推搡着动起手来?,周围的?人自是煽风点火,只图热闹,倒是苦了店家,不得不从众人间挤过去上前劝说。 江灵殊与灵衍见?此情形,互相点了点头?,起身?悄然回了房中,免得待会儿也牵扯进这场纷争中去。 微曳的?烛火下,她们的?面色阴晴不定,都不说话,方才?那两个人的?一番对话,她们是都听进了耳朵里去的?。 那件事到底是一根刺,扎在她们心上,平时不觉得什么,但若触碰到了,也还是会难受。 想了许久,灵衍先开口道:“若有?一日,事情败露,我定会与你撇清干系。” 她的?话或许是好意,但在江灵殊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只冷冷一笑道:“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在担心这个?” “不是,”灵衍立即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再有?什么事连累到你。” “婚都成了,你现在又与我说这个?”她的?语气里满是隐隐的?愠怒,再明显不过。 灵衍有?些讶异地抬首望向她——她是的?确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生气,为心爱之人考虑,何错之有?? 见?她一脸不解,江灵殊的?火气又上来?几?分,立时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两颊四目相对着道:“我不管你是凤祈宫的?灵衍,还是西域地宫的?珈嫣罗,你既已是我的?妻子,今日我便?将?话说明了,我这里可不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一套,更不需要你为我做这样的?思量!灵衍,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所以即便?我不认同你的?一些所为,却也还是愿意同你一起走下去,不离不弃地走下去!故此,你若自己先说了什么‘不连累’这样的?话,那便?是真正辜负了我的?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