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 她有什么要紧的地方想去?可她们时时在一起?, 无论去哪儿做什么不都?还是瞒不过?她? 自从那夜之后, 她们之间便?成了这?样你猜我我猜你的状态。 江灵殊甚至觉得,灵衍像是在与她“周旋”。 但既然猜不出, 不妨就遂了她的愿,且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在玉山门又住了几日后, 江灵殊与灵衍便?向段氏父女辞行了。 段小小与水瑶光将她们送到山门外?,满面的不舍与关切,前者甚至还掉了几颗泪珠子,抹着眼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待在这?里?住着, 岂不比奔波劳累得好??此去一别, 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江灵殊拍拍她的手:“总会再见的,以后,玉山门与凤祈宫也?可常相往来。你才刚得了门中人的认可,应当好?好?把握机会显显自己?的勤谨, 可不能成天与我们玩乐, 让旁人看了笑话去。我们之后回凤祈宫的路上若是经过?钟州, 会再来看你们的。” “嗯,好?, 我记着了,那你们千万一路小心。说来……我爹着人查了那么久也?没个消息,弄不清那些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你们可得注意着些,走大路,别往林子和山里?钻。”段小小说着,又将一个装了银子的荷包塞进她手内,“路上要用?钱的地方多,能带上一点儿是一点儿,若遇到什么麻烦,就即刻书信来玉山门。” 她们四人性情各异,却?相处融洽,甚是合得来,早已视彼此为知心好?友,骤然别离,自是依依不舍、千叮万嘱。直到下了山,段小小与水瑶光才缓缓离去。 江灵殊与灵衍默默伫立许久,直至那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才收回了目光。 “这?下好?了,你想去哪儿?”见灵衍一直不说话,江灵殊压着隐隐的怒气开口问道。 “我想去哪儿?”灵衍讶异地看着她,不知是真的惊讶还是佯装出的神情,“这?个,不是一向都?由你决定么?” “到现在还这?个样子,又有什么意思……”江灵殊颓然地摇摇头,“我管不了你,你骗我我也?不计较,只顺着你让你自己?做决定,难道这?样不好?么?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 “好?啊,当然好?……”灵衍垂眸轻声道,“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停顿了片刻,她忽地勾唇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意味:“既然如此,我说我想去张太守府上,你也?由我么?” 那一瞬,江灵殊恍然大悟。 那个西域女子和她,果真是有些渊源的。 且看这?样子,这?渊源不说另一方知不知道,至少?灵衍自己?是已然确认无疑了。 数月前,晨星的叮嘱犹回荡在她耳畔。 ——“等下了山,还得你对?她多加看顾管束才行,毕竟那样的身?世经历,难保她日后不会走上歧路……” 她虽然还不清楚灵衍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世,但也?觉得那定然是犹如被浓墨侵染一般的沉沉暗色,加之晨星所说,她便?更加肯定,自己?绝不能容她与那些过?去再扯上关系。 “不行,别胡闹了。”她咬牙说道,心里?却?没什么底气。 “哦,不行……那便?不行吧。”灵衍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那我们继续向南走?” “嗯。”除了这?个字,江灵殊什么也?说不出。 她的笑也?好?,无所谓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种夹杂着轻微讽刺的敷衍,让她觉得自己?对?她其实从无约束力。 不过?是她暂且还不急罢了。 她们一路沉默地走着,周遭的繁华与喧闹仿佛与她们全然无关,直至出了钟州的城门,两个人也?没有说一句话。 江灵殊不知灵衍现在是什么心情,但她自己?是的确难过?得紧,亦委屈得很。 就算是自己?那夜说错了话,对?方也?不必如此对?她,难不成这?一路上就再也?不说话了? 且她离她始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并行,也?再未像先?前那样手牵着手了。 走至午时,正午的太阳光晃得人眼睛都?难睁开,放在往常,灵衍定会与她商量着先?在某处歇下,可现在却?是紧闭着唇一声不吭,让她心里?又升起?一股火来。 明明自己?也?有气,却?得顾及着先?前说错的话不得发作,这?感觉真是叫人难受极了。 “先?歇歇吧。”江灵殊闷声闷气地说道,见路边有个小饭馆,便?径直走进去,也?不与她商议。 灵衍也?不答话,只跟在她身?后。两人面对?面坐下,也?是各自望向别处,安静得很。 “两位姑娘,吃点什……” “来两碗肉臊面。”不等那店主问完,江灵殊瞥了眼墙上的木牌,随口说道。 “诶,好?好?,二?位稍等……”那店主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端的是一头雾水,只觉得两个人都?像是带着气一般。但看她们佩刀携剑的,也?不敢多问,匆匆应着便?忙去了。 吃饭的时候更是糟糕,江灵殊因心里?有气,手一扬便?多倒了小半瓶醋下去,酸得她几乎快尝不出其他味道,可又怕灵衍注意了偷偷笑话她,便?也?只能暗自叫苦忍着吃下去。 可突然,对?面的人伸了手过?来,将两个碗一换,也?不说话,只接着埋头吃。 她的动作很快,江灵殊也?没个防备,故而未能阻拦。 她愣愣地看她自顾自地吃着面,觉得面庞有些隐隐发烫,结巴着问道:“你,你这?是,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