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活下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她?将面庞贴在对方的掌心上, 眸光已近乎迷离之态, “你说话也好, 不说话也好,骗我?也好, 不骗我?也好……” “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活下来,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 等你醒了,我?就?告诉你。江灵殊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这样生离死别的关头,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也不想再逃避自己的心。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她?会有这样危及性命的时候。她?总是觉着,只要她?在她?身边,她?就?一定护得?住她?…… 可方才那情形,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去阻拦,也终于知道,无论自己有多么强大,也总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或许只有如此……只有当人感受到将要失去或已经失去的痛楚时,才能?真正明白那个人那件事,对自己有多么珍贵、重要。 江灵殊握着的那只手?忽然颤抖起来,而它的主人亦然如此,同时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与连绵不断的梦呓。 “爹……娘……白衣……灵殊……”一个个称呼从她?口中?蹦出来,江灵殊一时有些惘然。 白衣?白衣是谁? 管不了这么多了,看这样子,应是药已起了效果。 江灵殊立刻到榻上将灵衍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扶起,紧接着盘膝坐于她?身后,双掌与其后背穴位相贴,调运内力汇聚于掌。 她?只轻轻一探,便知对方体内经脉紊乱,内力皆被那一掌打散,游走各处难以聚拢,情形凶险至极,非寻常运功疗伤可解。 凤凰浴火重生……一身功力重塑……想起晨星说过的话,江灵殊一闭眼?一咬牙,心道:师父,此番是衍儿情况危急,徒儿才违背门规传其一重沐火神华功,性命攸关,您一定不会怪我?的。 大不了……大不了徒儿以后与她?同掌凤祈宫便是! 她?心里总算是有了些底——且若能?以沐火神华功为其重塑内力,也不会影响灵衍先前的根基。 只是办法虽然想到了,可这为人运功疗伤对江灵殊来说,也是平生头一回的事。内功还未传至对方体内,她?便已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这绝非是简单的将功力传过去可了事,实际上,传功者?须得?小心谨慎感知对方的每一寸经脉与其受损处,方能?调度得?当。一旦太过,只会伤了彼此。 为能?全神贯注,她?自闭五感,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掌上与彼此的内息起伏、脉络调和,直到自己的内力已与其经脉顺利相连,二人身上皆流转着一层淡红色的真气,方才松了口气。 按照书上所说,这个时候,对方的身体会稍稍有些排斥,需要放轻缓些,且助其调息…… 江灵殊已做好准备敛了敛内力,却?迟迟不见有什么波动。 难道书上说错了?不,那可是晨星指名要她?背下的东西?,怎么会有错呢…… 且灵衍身受如此重伤,又被传予沐火神华功这样烈性的内功,是绝不可能?一丝反应都没有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急得?差点儿又要落泪,可眼?下这情况,却?又偏偏是急不得?的。 想想,从经脉相通起,这功力传得?便有些太过顺畅了,可这顺畅与书上所说截然相反,因而算不得?好事,反倒让人担忧。 可灵衍气息渐稳,看起来的确已大有成效,没什么异状。她?的内力源源流入其经脉中?,倒是她?自己已开始有些晕眩之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江灵殊开始摇摇晃晃、左□□斜,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及时一收力,向后仰下,亦不忘揽住了灵衍。 她?环抱着她?,面庞贴着她?的额发,气息均稳,宛如一齐安眠。 ………… “运功疗伤,只可用于习武之人,否则便是在害人。”晨星指着江灵殊正在看的书卷道。 “师父,这却?是为何??徒儿不解。” 晨星笑着抚了抚她?的面颊,耐心讲解道:“常人未通要脉,无根无基,若骤然承受习武之人的内力,只会经脉爆裂而亡。便是已有根基的人,也需渐进而行,不可过急过躁。否则便是活下来,也大有可能?一同走火入魔。” “那,若只是传功,循序渐进,便可一直传下去么?”江灵殊又问。 “你这孩子,尽想些偏的难你师父,”晨星刮了刮她?的鼻子,“就?算传功者?功力源源不断永无穷尽,这世?上也没有能?这样一直承受外?者?内力的人,凡事总有穷尽,除非……” “除非什么?” 晨星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讲与她?听:“我?这说的也只是江湖传闻,你也莫要当真,据传有一种人身怀‘万灵归一’之体,无论承受多少功力都无影响……可自打你师父我?出生以来,还从未听过见过哪儿有这种人,也不知是谁编了出来的……自然,就?算真有这样的人,他既未必习武,又未必会被人传功,发现不了也属寻常。” ………… “那女?孩儿必有非同常人的特殊体质,才会被盯上。” “只是她?未在眼?前,我?也不好判定究竟是何?体质。但总之既已有了那么一件事,他日她?若下山历练,必得?千万小心才可。因为,只要是通晓分明此间奥秘之人,必定都看得?出她?的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