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奇了?,白日里也在这石门上摸索过,可却什么能动?的都没有,也全无一丝缝隙。”灵衍抱着双臂,向那门内望去,只是一片漆黑,并不能看见东西。 “由此,更可见此暗门的精密细致。”江灵殊微微一笑,“你?们西域地宫那扇以?血而启的门,不也这般奇妙么?” “是了?,也不知其中究竟是什么道?理……”灵衍递过去一个生好的火把,自己也举了?一个向下一探,“这儿有台阶可下,我先下去瞧瞧。” “不可。”江灵殊拦住她道?,“还?是我先行罢,你?紧随其后就是。” 灵衍知道?,这种时候,她若不肯,对方?大约会拿长幼和武功高低来压她,也就不多费口舌,只小心翼翼在后头?紧攥着她一只手,另一手举了?火把照明。 待都下去之后,她们先将火把往两?边照了?一照,想?看看石壁上是否有壁画或者字符,若有东西能说明这里究竟是何?所在自然最好,谁知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与?那扇石门的精细繁复相比,直像是两?个地方?的产物。 至于前方?,倒的确是条深长而难见尽头?的隧道?。 “这儿的空气像是流通的,可见另一头?必有出路。”江灵殊沉吟道?,“可也不知会有些什么古怪,千万小心点儿。” “嗯,”灵衍点点头?,“你?看清前路就好,后面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这条地下密道?与?她在梦中所见的截然不同?,故而她倒也没那么紧张,看这样子,或许真能通到魔繇族在林深处的旧址也说不定。 若果真如此,那引她们来此的那个影子,岂不是存了?好意? 她二人在这地下走着,全然不知另一边是魔繇教的爪牙在地上找寻不休,却终究一无所获。在那群人眼里,她们就像是突然察觉了?有人跟着然后跑了?一般,就这么消失在了?这片林海中。 江灵殊悬着心在这暗道?中不急不缓地走着,但走了?许久都不见任何?动?静,便也松泛了?些,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提心吊胆。不多时,两?边的石壁上不再是空无一物,而可见一些稀疏蜷曲的藤蔓攀附于上,渐渐地,那藤蔓越发?密集,每一根都生着许多翠绿的叶子,瞧着几乎像是覆盖爬满了?前方?所有石壁,还?有的如细丝般从顶上垂落,总之,看久了?是有些瘆人。 “这些究竟是什么草木……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竟也能生长地这般蓬勃茂盛……”灵衍以?手抚过一片绿藤,吓得立即便缩了?回来——不知是她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缘故,那些叶片就如活物一般,隐隐生热,触之则似在微微颤动?。 “这石壁上攀援的,看着应当是薜荔,而上头?垂下的,则是女萝。”江灵殊回道?,“不过……这两?种草何?时竟长在了?一起了??再者,地下常年无光,再怎么也该枯死了?,断不能生得这么好才是……” “所以?说,这就是这儿的古怪了?。”灵衍正为方?才的触感而心惊,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悚然,忙道?,“咱们还?是走快些,早点儿出去的好。” “那可难了?,这里要真是通向魔繇族旧址的暗道?,怎么也得再走上两?三个时辰,到时候天也快亮了?,也算正好。” “那,那你?小心点儿,别轻易碰着这些草木,我总觉得这里不大对劲……”她边说着,边往前面走着的江灵殊又靠了?一靠。 越往前走,那些薜荔和女萝的枝干便更加粗壮,叶片也愈发?繁茂,而密道?内亦温暖潮湿起来,仿佛弥漫着淡淡的水气。灵衍甚至觉得她与?江灵殊是走在了?什么植物的心脏里,而这些藤蔓,便是它的一条条经?脉。 糟了?,这些东西该不会吃人罢……话本子上可是有讲过这种妖怪呢……嘶——不过我们手里又是火把又是刀剑的,料想?它应当不敢造次才是…… 她自己忧虑地胡思乱想?一番,又强行开解了?一番,总算才觉着好些。 “诶,前头?那是什么东西?”江灵殊忽地停了?脚步,伸直了?手臂举着火把向前照去,灵衍探首一看,见前方?好大一块一人多高的菱形石头?被藤蔓悬吊着占住了?通道?,挡了?去路。 她张了?张口,到底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毕竟这东西只是看着像石头?,究竟是何?玩意,她也不清不楚。 “算了?,不管是什么,总得想?办法料理了?。”江灵殊自言自语道?,随即举了?剑,用了?三成气力向上一劈,只听“铮”的一声,二者相碰,竟飞溅出了?点点火星子。不过被砍断的也只是十数根藤蔓,那藤蔓包裹吊着的东西却是纹丝不动?。 “这哪里行得通呢?”灵衍忙道?,“这东西就算不是石头?,也是比石头?还?硬的,若是小些还?好,这么大一块儿要用剑劈碎怕是有些勉强,但你?内功深厚,或许可以?内力震碎。” “嗯……也是。那我就,试一试罢。”江灵殊点点头?,心里有些踌躇——其实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怕自己一下用力过了?头?,连带着这整个密道?都塌陷下来,那可就大大不妙。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她一边念叨着一边运足了?内劲在掌,灵衍在一旁看她因运功而旋绕于周身的淡淡真气,暗暗惊叹其内力精纯,似是自从凌霄派回来之后,便总是稳步成长,也不知是学了?什么精妙的心法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