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颜浣将药粉轻轻涂抹到?南仲摊开的手掌上,宽厚起茧的手掌中间?有一道极深的划痕。“他自幼熟读兵书,十一岁随父征战各部落,岂是等闲之辈。” 南仲愣了一会儿,“明明是你们东夷的将领,你说的倒好像是你的敌人?似的。” 金颜浣系紧绢布,抬起头认真道:“难道不是吗?” 南仲眨眼低下头。 金颜浣继续道:“他与我王兄狼狈为奸,怂恿我父王不断对?外扩张,不断的征战,弄得东夷民怨四起。” “听闻,东夷三公主性顽劣,竟不知,这?般的忧国忧民。” 金颜浣颤笑一声,“将军这?般聪慧,怎的会信流言了?” 南仲抿嘴轻声一笑,“是啊,若不然,岂非先东夷王是个?老糊涂让你去做大祭司。” “父王他为民一生操劳,聪明一世,却到?老了被儿子算计。” 南仲折起手肘握了握手掌,“置身权力的漩涡中,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起身。 “那什么是由己?的呢?”金颜浣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南仲站立不懂,“命!” 金颜浣眼睛微整,“将军昨夜的话,可还算数?” “算!”南仲提步,“即是孤承诺你的,便不会食言。” 经此一夜,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东夷的三公主在大商主帅的身旁,无论是大商,还是东夷。 让人?将此与先前的流言联系起来,对?于?南仲的批判只多不少?。 大商朝堂皆不知道东夷何时求援过商了,也不知道这?是南仲的缓兵之计,更?不知道南仲要借此将东夷的王廷换天。 西境薛地将士在外浴血奋战,而沫城的王都内拿着高官厚禄的官员们则在家中享乐。 费中从天子近臣摇身一变成了大商的司徒,住进了司徒府,一并将自己?的妾室儿女一同接进了府。 从前,即使为天子宠臣,但是官大压人?,费中对?着朝臣都是点?头哈腰的示好,如今就算是对?着祖伊,他都是挺直着腰杆的。 “衡儿呢?” 司徒府的管家替刚回来的费中接着沉甸甸的官帽,恭敬道:“公子去了风月楼,还未归。” 费中扭头,“风月楼?” “是,公子说风月楼内的姑娘与忘归楼楼内的女子各有特色,似乎是看上忘归楼内某个?女子,但是忘归楼内的女子都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于?是公子郁闷就去了风月楼,并且让我们不要去打搅。” “看中了女子?” 管家原以为费中对?于?儿子去这?种地方而大怒,没有想到?费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夸赞起来了,“我儿长大,也知道寻女子了。忘归楼可是国相大人?都称赞过的地方。” 费中眯眼笑着,“告诉账房勿要吝啬,衡儿想要什么给就是。” 管家呆愣了一小会儿,点?头道:“是。” “家主,三房和?六房的夫人?都让属下请家主过去用晚膳。” 费中挑挑眉,将官帽拿回,“你去告诉他们,今儿我没回。” “额...这?。” “怕什么,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管家点?点?头,“是。” 司徒府里妾室众多,但是未有一个?正妻,费中还未正式娶妻,之前是每日陪伴在天子身侧无暇顾及,而后是年岁渐长也就没有想过这?件事了。 如今已为司徒,家中总要有一个?管事的,后院里的女人?便争抢着正室司徒夫人?的身份。以三房与六房最得宠,争抢最盛。 二房是他长子的生母,生性温厚,但就是太温和?了,费中才?对?其不冷不热,但是对?府上的女人?还是知根知底的。 第116章 五司同等六卿 “我告诉你们, 最好放了我,我爹是当朝的大司徒,你们抓我是违制的!”往刑司的路上, 一个被铜链锁着双手的少年瞪眼凶道。 骑在马上的长须男子不予理会, 将人带进了刑司大牢, 关进了一个恶臭的牢房内。 少年刚进去便吐了一地, 大声吼着,“你们这般无礼, 小心我爹告诉大王,治你们的罪!” 一干官兵官员都摇着头,子胥余下了令, 不允与他交涉。 “你好大的胆子, 我爹是司徒,是大王的臣子,是大王妃子眼前的红人, 你们怎敢关他儿子!”少?年双手握着圆木,朝牢房外大喊。 牢房旁,记载的作册将他的言行一一记录在案, 呈给子胥余看。 一大早, 司徒府炸开了锅。 “家主?,家主?, 不好了。”城南的司徒府下人快马奔回, 从马上摔下连滚带爬的回来报信。 管家闻言脸色大变,惊慌的在门口大喊。 正在温存中的费中听见这烦人的叫喊, 恼羞成怒的起身穿好鞋子, “嚷嚷什么嚷嚷,一大清早。” 开门的人披着中衣裸露着胸口, 一副慵懒之姿。 “大公子出事了,昨儿夜里喝醉了酒,风月楼的一个娼妓没能伺候好,被公子给...杀了!” 娼妓也?是卖身为奴的下等人,费中既为卿大夫便是挤在了贵族上层,他儿子自?然也?是仕宦人家,杀个奴隶而已,“不就是杀个奴隶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啊,原本风月楼也?是想要将此?事偷偷压下,可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司寇耳中,将大公子给带走了。” 费中柔着眼睛的手僵住,脸色煞白,“司寇?子胥余!” 于是明白了,大事不妙,屋内的女子听见管家的话更是当即晕了过去。 大厅内,费中交握着来回急促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