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熟悉的做派,那熟悉的人,这次这女人变得更加奉承了。吴世齐猜想这人定当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前一次他还只是个内史,而如?今他已成了那万人之上的公候。 “看来,是真将整个归楼都搬来了。”吴世齐冷冷道。 “嗨,生意?难做,把金山都搬走了,咱们不搬,哪还有活路呀~” 吴世齐不予理会,径直走了。 今日忘归楼的人真是多,好在出来前乔装打扮了一番,也没?有几个人认出他来。就算有,凭他如?今的身份也是没?人敢认的。 还未进到听雨阁,就听到了雨落的声?音,黑色靴子跨过红木门槛踏入光滑平整的青石地上。 尽管人声?嘈杂,可也盖不住着泉流的水声?,舒心悦耳。 吴世齐瞧了瞧四周,显然楼上已经坐满了人,只看见?右脚一个角落的方?桌上还有两个空位,只不过桌子旁坐着两个人。 没?办法,将就将就好了。 “今日人还真是多,两位,可容我二人坐这里?” 端坐着的两个人,年纪应当都和吴世齐差不多,远看是两位公子,不过以?吴世齐女扮男装多年经验,座下两人胸前的匍匐已经暴露了她们是女娇娥。 更为秀气的那位见?了吴世齐,年纪轻轻一头花白头发,双鬓更是无一丝黑发。于是点?了头,吴世齐和唐婉才坐下。 连女子都倾慕这九姬吗?竟然女扮男装过来...吴世齐心中不禁深思。 “你?今日见?了九姬,明日是否就该去对面风月楼见?那花魁了。”唐婉饮了一口茶闭眼?道。未去看吴世齐和对面两人的脸色。 尽管声?音极小,但是同桌之上还是让对面二人听见?了。 吴世齐倒是不慌不忙,“当然,我自是要去见?她的,即是天下第一楼的花魁,岂有不见?之理。” 她当然知道吴世齐不是此等人,不过还是顺着话接了下去,“那哪日心血来潮看中了,带回家?” 玩笑归玩笑,吴世齐还是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莫说吴世齐不会这么?做了,就是他的身份也不会允许他带这些勾栏里的女子回去。 看着吴世齐的样子,怎么?样都不像一个正?人君子,唐婉又对其说了这样的话,活像是个风流浪荡之人。 “听闻,风月楼的花魁,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坐在吴世齐对面的人轻声?道来。话语里有一些不屑,还有一些鄙夷。 偏偏吴世齐玩性大开,亮着极为感兴趣的眼?神,戏谑道:“就是这种有难度,才值得人一看。” 对面女子瞪眼?,将上眼?原本两条线的塞回成了一条线,“好大的口气!” 女子的话音刚落,刚刚的嘈杂就只剩下水声?了,原来是九名美丽女子,抱琴从天而降?轻落于圆台上,依旧是赤足,各自盘腿放琴。 微卷的手指拨动琴弦——琴音如?流水,与?那泉流的瀑布相和。 又来这一套,吴世齐托腮,见?惯了这些会武功的人飞来飞去,觉得索然无味,“原来,是九个会弹琴的女子啊,这阁里的人这么?不喜欢穿鞋吗?” 别人自然不是因?为她们弹琴和她们会飞来看的,九个人,肥环燕瘦皆有。而偏偏吴世齐就对这相貌不敢兴趣。 唐婉笑他,明明是他自己要来的,现在就觉得没?有趣了,不过这才像他,“你?貌似,也喜欢赤足!” 吴世齐歪头,“有吗?” 吴世齐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冷冷的看过来了。 这人居然还认得琴,不过可笑的是这人居然在这不屑于琴?“传闻,伏羲作琴,一弦,长七尺二寸,又有神农以?桐木做琴,纯丝做弦,至五帝时,琴身改为八尺六寸,虞瞬改为如?今的五弦。”对面女子所言无非就是告诉吴世齐琴的由来,都是由三皇五帝所造,凸显琴在乐器里的高贵。 前几日没?休息好,吴世齐不在意?的打着哈,“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女子显然被他的态度逼急了,“古来会琴者少之又少,此乐都基本上只流传在上层权贵当中,音律极难懂,若不是因?为那个人出现,琴差点?一度失传。” 民间极少能听到琴音,大多都在祭祀,朝会,典礼。只不过近几年由于一个人的出现,民间才逐渐多了起?来。 听过了那个人弹得琴,吴世齐自然觉得这些人弹奏平平。 吴世齐托腮的头微动视线移回对面,看样子对面的女子很在乎琴啊,“啊,商容”文人雅士的喜好,吴世齐也不例外,当世唯有商容造诣最高,他自然也是要结交结交的,毕竟曾经商容对他那么?感兴趣,还亲自调查他,“琴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只不过可惜,他不在了。” 看着九姬手里普普通通的桐木琴,其实?音色还是有几分像的,只不过吴世齐是知道原因?的。甚是惋惜道,“他有一把琴,取千年梧桐而制,配合他所弹奏出的乐曲~”吴世齐闭眼?,似在享受,“只可惜无人得他真传,琴也消失了,从此成了绝响。” 世人不知,那琴有两把。 吴世齐所言,似他听过一般,让对面的女子惊叹。但很快就又冷了脸,商容在音律极负盛名,这些事情都是广为流传的,所以?他知道也没?有什么?奇怪。 等曲终后吴世齐才起?身,“老师教的不好,不过还凑合吧!” 这话,也不知道吴世齐是对谁说的。 吴世齐走后,女子差点?要冲出去理论,被侍从拦住了。怒拍桌子,将过来侍奉的忘归楼女子都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