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蓁蓁已经快要忘记那件事时,那年年底她们去上海一所艺校参加活动,活动结束,两人在学校外面的餐馆吃饭,餐位靠窗边。 那天可能是高兴,她们都?喝了酒,江羽有些醉了,脸颊很红,侧着脸趴在桌上,望着从学校出来的学生?,问?她:“等会儿要不要进去转转?” 叶蓁蓁笑?着问?:“白天不是去过了?” 江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我对里面很熟。” 叶蓁蓁脑子转得很快,立马就想起了江羽那个前?对象,“去找你前?女友啊?” 江羽脸上愣了下,摇摇头,“她不在这?里。” 叶蓁蓁也喝了酒,怂恿她:“要是放不下就追回来,管她在哪里,天涯海角都?追回来。” 江羽失神许久,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眼神黯淡无光:“算了......她有喜欢的人。” 叶蓁蓁放出豪言,这?都?不是事,一本?正经地给江羽支招,滔滔不绝地讲了许久。 再抬头,发现?江羽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叶蓁蓁叹了口气,笑?她酒量这?么差。 “谈宁来接我们了,走了,回酒店。”叶蓁蓁站起来扶她。 江羽拿胳膊挡了下,嘴里含糊地咕哝了句什么,叶蓁蓁没听清,弯下腰凑近,听见江羽嗓音有些沙哑,喃喃着:“她不要我了......” 后面两句太模糊不清,没来及辨别,江羽的声音突然哽咽住,像是说?不下去,她迷迷瞪瞪地抬起头,胡乱拉住叶蓁蓁胳膊,不死心地问?,“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叶蓁蓁的酒突然醒了一半,怔怔看着江羽,半晌后,她伸出手抓住江羽的肩膀,把人扶坐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你不比任何人差,听到没有,你不比任何人差,谁跟你分手是谁没福气。” 那事过后,叶蓁蓁才知道?,江羽口中所谓的“过去了”不过是句空话,自欺欺人罢了。 所以,有时候叶蓁蓁也挺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来对待这?件事。 但有一点?她清楚,那就是实话实说?。 叶蓁蓁摸下鼻子,眼神躲闪地说?:“我今天一下子火气上头,把苏砚心骂了。” 说?完,叶蓁蓁看眼江羽,理不直气也不壮地说?:“但我不会道?歉的。” 夜里,江羽醒了两回,第一回是翻身不小心碰到小腿,疼醒了,担心会失眠,待痛意散去,江羽就立马集中注意力重新睡。 不知道?又眯了多久,江羽再次惊醒,梦里的画面已经浑然记不清,唯剩脑子十分清醒。 房间的窗帘没拉,江羽扭头看眼灰蒙蒙的天空,预估这?个时间应该还?没五点?钟。 江羽抿下唇,伸手去够床头的拐杖,打算起来倒口水喝,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隙。 昏暗的病房里顿时溜进来一缕光。 苏砚心已经尽力放轻动作,但没想到刚进门?就跟江羽对视上,她怔愣了一瞬,忙道?歉:“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第38章 窗外, 月亮还悬在天际,此刻并不是探望病人的时间,江羽看着突然到访的客人, 猛然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苏砚心这趟来得匆忙,什?么礼品也?没准备, 两手空空走进病房,一眼就看见江羽受伤的右腿, 她的目光怔了怔, 慢慢靠近床边。 “怎么伤的?” 这说话气息让江羽一下子清醒不少,她抬起头, 眼睛眨了几下, 终于确定不是梦。 “不小心磕了下。” 江羽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手肘撑着床边,坐起来摁亮床头的灯,“怎么这个时?候来?” 苏砚心的眼睛被突然亮起光线刺到, 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 “因为才知道。”苏砚心脸微微偏开, 带点情绪说话。 来的路上, 这件事就一直盘旋在苏砚心脑子?里, 一开始是担心江羽伤得重不重,到后来想深了, 就慢慢有点怨。 受伤住院这么大的事江羽都?不知会一声,明摆着是把她当成了外人。 苏砚心不会藏情绪, 而江羽又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一来一去不难听出点别的意思来, 江羽低头笑了下, 没怎么把受伤当回事,“不是大事, 没必要到处说。” “叶蓁蓁知道吗?”苏砚心直接问她。 江羽点了下头,健谈道:“知道,那天她正好也?在北京。” “上海离北京也?不远,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我就知道了。”苏砚心说。 江羽赞同?地点着头,嘴上却?是说:“听方晴说你很忙,连去看秀的时?间都?没有。” 言外之意,知道了又如何,你又没空,所以说不说都?不重要。 苏砚心也?听出话外音,心中顿时?很不好受,慢慢低下头,像斗败的兽,过了会儿有些委屈地跟江羽说:“我姥爷病了。” 江羽怔了一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上周,我妈咪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正好也?没行程,就去搭把手。”苏砚心看眼床边的椅子?,坐下来,有意无?意地说:“我姥姥姥爷住在上海。” 江羽嗯了一声,“我知道。” 苏砚心抬头看眼江羽,又低下去,“我不去那个秀没别的原因。” “严重吗?”江羽问。 苏砚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江羽在问她姥爷,低落道:“姥爷年纪大了,身体上的老毛病,治标不治本,不过幸好这次没事。” 这么说江羽就懂了,随口问:“怎么没多陪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