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读完,抬起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回道:“不需要,你早点休息。” 小涵:【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晚上不会睡太死的。】 江羽半信半疑:“好。” 回完,她收起手机,走到沙发旁坐下,仰着头,身体松散地贴着靠背。 过了会儿,意识到手里还攥着东西,她抬起胳膊把葡萄糖放一旁的柜子上。 几秒钟后,又伸手拿了过来,低头看起上面的使用说明。 不是第一次照顾喝醉的艺人,葡萄糖如何使用,她早就烂熟于心。 可能是因为这会儿还不困,想找点事做,才一遍遍看盒子背面的小字打发时间。 又或许是在掩饰什么。 直到把那几行字快要背下来,江羽才把盒子放回去,抬起了头,目光落到对面床上。 苏砚心睡得很熟,眉头不再皱着,想来已经没那么难受。 江羽别开脸,沉默地坐着。 离十一点还差五分钟,她胳膊动了下,拿起手机打开微博,有目的性地直接搜索本地公安的账号,最新一条内容发布于刚刚,是跟粉丝道晚安。 往前浏览数十条,都不见重大警情通报。 江羽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把手机扔到一旁,仰起头靠着沙发,摘掉了眼镜,手指轻轻地揉眼窝。 她有预感,今晚大概会失眠,果不其然,刚躺平闭上眼睛,一些尘封许久的记忆跟放电影似的开始在脑子里闪过。 时间并不能让人忘记一切,反而会让有些东西在经年累月的发酵后,变得愈发刻骨铭心。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回忆起这些时心境早已不复当年,反倒格外平静。 因为,不再期望得到什么。 · 翌日清晨。 苏砚心被“咣当”一记闷响声给吵醒,宿醉醒来,头痛欲裂不说,身体也跟散架了一样酸疼。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往旁边瞥去,没有任何防备,对上了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打量。 苏砚心被吓得一激灵,蹭的坐起来,抱着被子警惕地问:“你是谁?” “哦,是这样,我叫蒋小涵,昨晚在电梯口碰到你,你醉得神志不清,问什么都答不上来,我又不能把你扔那,就只好给你开了间房住。” 蒋小涵说完捡起被她碰掉到地上的水杯,心虚地不敢去看坐在床上的人,她实在搞不懂江羽姐为什么做了好事,却不愿意留名。 “所以是你在照顾我?”苏砚心语气略带怀疑。 “啊,对。”蒋小涵眼神飘忽,拿起杯子去倒水。 苏砚心扭头望着她的背影,表情怔怔。 一些关于昨晚的零星片段陆陆续续在脑海中浮现,郑婕把她“卖”了,可救她并且一直照顾她的人明明是江羽。 眼前的人大概不知道她喝酒虽断片,但隔天醒来又能全记起来。 “你认识江羽吗?”苏砚心面色平静地问。 蒋小涵脸上一愣,强装镇定地说:“认......认识啊,我们是同事,但她很忙,没工夫管这种闲事。” 既然是同事,那还扯谎,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想邀功,但苏砚心没有揭穿,因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江羽不想见她。 “哦。”苏砚心点点头,没说什么。 蒋小涵递过来水杯:“喝点水吧。” “谢谢。”苏砚心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其实比起前任做了好事却不告而别,更让她想不通的是,郑婕为什么会撇下她,她们关系虽不亲密,可好歹共事了两年,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吗。 还是她本性就是如此。 苏砚心一直不吭声,蒋小涵偷偷瞄了眼,想起江羽走之前说的话。 她一个不怎么红的小明星,刚经历了不好的事,肯定很无助,要是提什么要求,不是很难办的,你能帮就帮帮吧。 克制不住自己同情心泛滥,蒋小涵扯了扯嘴角,上前关心:“你好点了吗?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回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苏砚心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我想先去趟公司。” · 晨会刚结束,员工陆续从会议室出来。 郑婕看到苏砚心,把人带到一旁的会客厅,关上了门,转身就质问:“你怎么把杨总打了?” 她说话一如既往的不带人情味,仿佛这件事的过错方在苏砚心。 苏砚心听完嘲讽地笑笑,反问:“你说我为什么要打他?” 郑婕视线躲闪了下,把刚开会用的笔记本扔到桌上,转身靠在桌边,双手抱臂在胸前,“他不是没得逞吗。” “你应该庆幸没得逞,不然我们现在就不是在这儿谈话了。”苏砚心说。 郑婕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跟苏砚心说:“你要是不喜欢这种方式,下次我会注意,好了,别小题大做,赶紧去换身衣服,跟我去给杨总道歉,他要是撤资了,你下部戏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开机,别忘记你现在正在上升期,一步跟不上就会步步跟不上。” 苏砚心看着她,不为所动。 “我说的话,你听懂没啊?”郑婕问。 苏砚心扯唇笑了笑,摇头:“听不懂呢。” 郑婕皱皱眉,没了耐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那么做?”苏砚心问。 郑婕低下头,叹了口气,琢磨苏砚心的问题,“为什么呢,因为对方需要啊,就像吃饭一样,我们的客户要求中餐,我们就提供中餐,要吃西餐,我们就得准备西餐,总之,按甲方要求办事,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容易许多,你也出道不少年了,不会天真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还是真把自己当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