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时她拒绝她了。 夏初槿安静了一小会儿,又问她,“那天,你在楼下堆了雪人。” “嗯。” “很冷吧?”夏初槿很可惜,也很愧疚。 景傲当时抓着她的手吻了下,“你想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想。” 或许是她当时的表情太伤感,又是生日,景傲软调地哄她,拉着她坐在腿上,揽入怀里,“就是把它当你堆的啊,你在楼上,我又不能去见你,可是我很想你。” 夏初槿点头,她知道,那只雪人她后来看见了的,跟景傲送她的那只树脂新娘娃娃很像。 “所以,我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忍住没有亲她。” 夏初槿惊愕扭头,正撞入景傲含笑的眸中,她仍在哄她,“毕竟那家还有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我要真亲了,他们会有童年yīn影吧,一个怪阿姨。” 她才不信景傲的鬼话,但她相信景傲大概当时真的想要亲那只雪人吧。 如果不是,jiāo往之后景傲怎么会那么喜欢亲她抱她,就像现在。 只是那人总是表现得那么淡定,也如同现在。 可她很心疼那个过生日时被拒绝的景傲,独自一人堆雪人的景傲,在楼下守着她却不敢上楼,不敢见她,只为了给她留下独立空间的景傲。 所以,在景傲哄完了她,桃花眼弯弯凑过来的时候,她先摘掉了那副眼镜,就着景傲抱着她的姿势,低头吻了过去。 画面戛然而止。 那天她确实跟景傲吻了许久,可这次梦里,她却没能触碰到那片柔软芳泽。 耳边落入窗户上噼里啪啦嘈杂的水珠敲击声,屋外仍旧一片漆黑,是她入睡前留的那道窗缝钻入了寒凉的秋风,刺醒了她,也打断了那个梦。 夏初槿无意识抬手摸了下脸颊,湿漉漉一片,不知是何时哭的,满手满脸的泪水。 她随意地抹了抹,望着天花板摇晃的树影发怔。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拉到了下巴底下,整个人在被褥中蜷缩成了一只虾米的形状。 她突然很想念,那些雨夜里,某人总是格外温柔的怀抱。 呢喃着的轻言细语,怕吓到小朋友的哄慰声,偶尔雷声过大电光划过,那人还会捂住她的耳朵,那些都跟黑夜里雨水冲刷树叶的声音jiāo织着,已经烙印进了她的身体。 仿佛近在耳边,从不曾远去。 第二天早晨,天光黯淡,雨水不停,夏初槿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雨伞。 后来是接连几日的瓢泼大雨,她没有漏带伞一次。 因此,也没有需要谁再来送伞过一次。 明明没有淋雨,可她还是有些着凉,又或许是那晚她贪凉没有拉上窗缝的报应,总归这几天她总感觉有些头重脚轻,昏昏沉沉,但并不严重,还能支撑日常生活工作。 那晚之后,景傲的眼神始终刻印在她脑海,时不时便会在眼前浮现。 夏初槿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除了委屈落寞,分明还有一种情绪,很淡又很沉重,难以形容,非要描述出来,似乎有点儿像是对于宿命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景傲是不是有什么所谓的宿命,但她感觉到自己的宿命大概是天注定了的。 因为,言辞终于找上了她。 周末的时候,言辞约她去了一间甜品店,应该也是从景傲那知晓的她的喜好。 二楼靠角落的座位,临近窗台。 言辞接过她点完的菜单,也随意点了杯盆栽奶茶,jiāo给了服务员之后,看着她端倪了一小会儿,问,“小夏老师看起来好像对我来找你并不意外,你是在等着我吗?” 这样的开场白,夏初槿自然不好应答,不能说是或者不是,她没有在等言辞,但确实潜意识里她很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跟景傲有关的东西。 言辞低着头划了几下手机,又丢到一边儿,看起来工作其实很忙,可她的话却还很悠闲,“我听景傲说的你喜欢甜品,而这家甜品店在我们公司附近是最有名的,所以约你来这。” “你看可巧,景傲一点都不喜欢吃甜品,但她很喜欢做,而夏小姐却喜欢吃,你们刚好互补,很般配的一对儿。”言辞正说着话,两杯甜品已经送过来了。 待服务员走后,她挖了块儿饼gān屑尝了尝,眉头皱了下似乎不大喜欢,但她等着夏初槿也喝了点儿东西后才继续开口,“夏老师一定明白我来找你的原因,景傲还喜欢你,我很清楚,而你也喜欢她是吗?” 夏初槿点了下头,这点她从不否认。 “阿静为你不平,我为景傲不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结束这段感情不可,但既然景傲会那么喜欢你,而我喜欢的阿静也这样维护你,两个我完全信任的人都对你如此,那我想夏老师你也一定是个值得我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