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短的一句话。 夏初槿脑中的神经小小跳了那么一下,隐约意识到什么。 这一瞬她突然遗憾,她并不清楚小霸王和班上学生的家庭情况,这是班主任的特权。 也就意味着,她很可能把这么一次小霸王难得的敞开心扉给错过了。 她笑着问,“妈妈回来了不好吗?” 杨次语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摇了摇头。 夏初槿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机会果然错过了。 这样坚qiáng独立的小孩子,很难撬开她的心防,这需要一定的运气。 反正,靠硬问是不可能的,嘴巴紧得很。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安静中, 杨次语眼睑垂着,好一会儿再次开口,“你要真这么闲,非要为学生做点什么,我可以给你提几条路子。” 已经换成了开玩笑的语调。 “说说看。” “宋小芷,你不如试试能不能跟她聊聊。”杨次语沉静的眸子里闪过极小的一丝希冀。 这个实习老师有点特别,或许,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呢? 像是掩饰什么,她紧接着又说,“地中海快被她搞得头疼得真要秃了。” 夏初槿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在那刷刷记着,闻言突然抬头看向她。 杨次语心虚,急忙又接着多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还有毛毛、làng爷、卷饼......” 她每说一个学生的名字,夏初槿就笔下记一个,记完之后才说话,“你怎么能这样称呼物理老师?” “啊?”杨次语表情出现一瞬的空白。 “......” 吓死她,原来刚刚那一眼是因为这个。 “还有,làng爷是谁?”夏初槿看着笔下的名字犯难,她是真不知道班上这群学生怎么就这么能给人起外号。 倒也能够理解,表示同学间的亲昵吧。 当然,地中海那可能就单纯只是因为形容起来比较直白形象。 杨次语看着她沉默了几十秒,艰难地问她,“你能不能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除了第一条。” 第一条? 宋小芷。 夏初槿先顿了下,继而很快笑着说,“当然。” 她当着杨次语的面就撕下了那页笔记,粉碎。 她突然意识到,这样很像打小报告,虽然她们两人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个行为其实有点儿“脏”。 都是在人背后,偷偷进行着什么。 杨次语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个,那她处境更不好,“不义”。 事情一经“败露”,估计得被班上同学一顿薅。 夏初槿好几次看见班上的同学之间打闹,会把一个人挤到椅子上,然后一个接一个坐下去,叠罗汉似的,被压的同学通常人还没坐身上呢,就已经非常熟练地鬼吼鬼叫,相当热闹。 她之前几次劝告说不安全,后来无效,还是随他们去了。孩子们都挺注意分寸,只是玩笑。 此时,夏初槿脑海莫名就出现了小霸王冷着一张脸被同学压着挤着“教训”的场面。 她估计死也不会鬼叫。 夏初槿一下就笑出了声。 这厢小霸王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估计又在腹诽。 夏初槿赶紧挽回自己的师长形象,举起一只手,“咳,老师保证刚刚那些一个都不会记得,只记得宋同学。” 小霸王面露犹豫。 夏初槿赶紧又补了句,“宋同学我也只劝她竞赛的事,其他暂时不管。” 小霸王终于表示满意。 “啧。”夏初槿给小朋友顺完毛,忍不住调侃两句,“没想到我们学霸同学平日醉心学习的,竟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班上一点风chuī草动你全知道。” 小霸王很得意,骄傲的小表情久违地回归,“那是,我智商140,天才的责任感,你是不会懂的。” “......” 打扰了,当我没说。 - 这晚,吸取昨日的教训,夏初槿并不想再品尝一次“深夜寂寞”的滋味,直截了当放学就奔了时外医院。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倒退着的街景的时候,夏初槿的心情很明显地在不断上扬着。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陷入沉思。 她这么开心跟景傲见面,她跟景傲这样黏糊的接触程度,真的还算在闺蜜朋友的范畴里吗? 但学生时期,她们同学朋友之间朝夕相处似乎比这个更过之而不及。 夏初槿眼神飘闪了一下,很快就跳过了这个问题。 她不想深究,甚至有一点抵抗深究。 她潜意识觉得那个答案对于主人有一定危险性,本能地排斥思考。 散步的时候,夏初槿有时候会跟景傲分享白天的趣闻,今日刚好也得了则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