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去年冬天,在那个堆雪人的院子里,夏初槿在楼上,那她就在楼下守着。 离得小初近一些,她才能安心,她的生活才得以继续。 碰上下雨天,她会带两把伞,要那个加过微信密谋计划过的孩子帮她送一下。 她其实从不曾真正离开过夏初槿的生活,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回她的小初。 可是,她更怕的是重蹈覆辙,她还没有找到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么多的顾忌,可她去了医院那么多次,连夏家亲人的谅解她都没能获取到,谈何找回小初? 她不能再伤小初一次了,再看见小初因为她伤心,她会死掉的,真的会心痛到死掉吧,那就什么都完了。 景傲无比清楚一件事,车祸那天夏初槿已经崩溃过一次,如果再来一次连她也崩溃倒下了,那小初要怎么办? 她们的感情就再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 - 得了景傲的这句话,也证实连日来夏初槿心里的某些猜想。 她就知道,她没有感觉错。 夏初槿重新定了定神,看着景傲继续说,“你知道什么叫两害相权取其轻吗?” “嗯?” “跟你在一起,我确实会有痛苦的时候。” 随着这句话语落地,景傲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 夏初槿却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一字一句戳在她心窝上,“可是,不跟你在一起我更痛苦,这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大概摧毁了景傲的世界。 被她bī到墙角避无可避的女人死死地咬住了后槽牙,桃花眼里光芒剧烈闪烁,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瓦解了。 接着,景傲伸出了手,一点一点儿把她揉进了怀里,很轻很轻,仿佛易碎的珍宝瓷器。 夏初槿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揪疼,她感受到景傲情绪一瞬间的崩溃,被景傲死死抵在下巴,听见了景傲喉咙里发出的一声重过一声,不明意义的呜咽声。 悲怆到她形容不出来,仿佛万物刹那失去了光彩生机,目之所及一片疮痍,都被yīn影笼罩了。 夏初槿跟着闭了闭眼,不舍却只能忍耐,她推抵开了景傲,望着那双从未敢在她面前落泪此刻却水雾连连的桃花眼,“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景傲张口,却被她一根食指抵在了唇瓣,“你想清楚再回答,有些话我先说在这,我知道我有时候不懂事,关于你的工作,我会尽量去理解你,但是见不到你,我可能还是会小心眼的难过,或许我情绪上来了还会憋不住,口不择言甚至找你吵架。” 理解跟做到是两回事,她没法保证自己永远不闹情绪,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类,或者正常情侣之间的生活。 她们没有什么不同,她们也一样可以争吵。 柴米油盐,大事小事,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磨合,笑闹,包容。 全世界的医生那么多,即使是时外一家医院,甚至只是时外骨科,都有许多医生,那些医生也不是茕茕孑立,孤寡一人度过此生的,他们身后有夫妻伴侣,那她夏初槿一样也可以做到。 同时,她也希望景傲能一起看开这件事,平常心去对待,不要再自己偷偷自责歉疚。 难得红了鼻子的景傲,没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这么láng狈过,她吸了吸鼻子,认真跟夏初槿解释,“我不会跟你吵架的,只要你愿意把难过发泄出来,怎么样都行,我会让着你的。” 那双小月牙终于弯了起来,“我相信你。” 说完夏初槿便扯着她吻了下。 久旱逢甘露,本应吻个尽兴,夏初槿却只是浅尝辄止又退了开来。 景傲懵懂睁眼,意犹未尽。 可她很快就释然了。灯光下矮她小半个头的女人,笑容动人温柔,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又对她这样笑。 景傲几乎看痴,如梦似幻。 她永远无法拒绝夏初槿,她令她欲罢不能,却又心疼不止。 她的女孩成长得这么快,小初还是初恋啊。 她的小初,没跟人谈过,没尝过情的滋味,却在她这里受伤,竟然说出要以痛止痛的话来。 温暖动人的女人绽放开更夺目的笑容,下着邀请,“我们做吧。” 景傲本能“嗯”了一声,一秒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嘭”地一声,她惊吓到后退,却直接撞上了背后的墙壁。 石破天惊。 “现、现在?”景傲抬手探上她额头,“你不清醒吧?” jiāo往以来,她想过,又不敢想。 好几次她们吻到动|情处,她顾不上面子落荒而逃去冲凉,回来时小初也会尴尬到无措。 她一度觉得她们的这条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