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终于出院了。 说“终于”,是因为还有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在等着他。尤其是他欠柳英豪的那笔钱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 现在他手上剩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就算是现在就开始行动,应该也没有时间把钱给凑齐了。 老廖问辛安有什么打算,这小子却似乎挺有信心,“没事,廖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打着哈哈,却又不肯告诉老廖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的打算的确不能告诉老廖。挽回时局,他已经回天乏术,但从林一诺那里讨回的3百万现金,却让他又感到有些事必须要完成。 他把自己所有剩余的钱,合着那300万,凑在一起,在金城一个地段不错的小区里买了个二手房,因为是全款,房东不仅主动让了两个点出来,还很顺利的完成过户手续。 这个房子,是打算留给6577的。 葛新财又接到了徒弟的电话,这次是真心请教, “师父,现在既然鼎鑫已经完成了上市,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把它上市募股的周期拉长一些么?哪怕一个月也行。” 葛新财琢磨了一下,“现在鼎鑫募股的手续都已经完成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想要能逆天改命,那就只有最后一招,重大关联事项没有公示披露。” 这点辛安不是没想过,只是有点担心会影响到葛新财。师父到底还是比较了解徒弟,听出了他的犹豫, “放心,现在我这边的手续都结束了,而且,就算有问题,整个流程前有申请,后有审核,我不过是中间一个小环节罢了。你去和整个体系对抗,我倒是还真想多个案例研究研究。” 既然如此,辛安就开始最后的疯狂了,他知道柳英豪的债是还不上了,但是孙正义的日子也别想过的太舒服。 很快,市面上的消息又开始蔓延起来。孙正义涉嫌和代鑫合谋,准备将所有其他股东踢掉,这次募股的所有资金,都会被这两个孙子瓜分干净。 这消息首先就在工友们中间炸开了锅,洪金带着大家又开始围着公司的财务静坐,要求鼎鑫务必先把大家的工钱给发了,年底拖欠工资倒也忍了,这刚刚过了年没多久,就要求大家同仇敌忾,共渡难关。 尼玛,狗屁个难关。 孙正义继续会所嫩模,怎么就该工友们要共渡难关了。大家都是靠这工钱养家糊口呢。 工人这么一闹,传言似乎就更加坐实了。曾经和孙正义做过对的“二哥”又开始慌乱起来,私下里找到了辛安。 “辛总啊,咱们现在公司里有不少传闻,你听说过了么?” 辛安伸手从“二哥”桌前的果盘里摘下一个香蕉,几口就塞满了一嘴,呜呜哝哝的应付, “这事儿啊,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孙总早就把我给踢出公司了。老大,你也别太担心了,孙总本来就是对我不放心,现在借你们的手已经把我踢出局了,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咳咳,话虽这么说,但是“二哥”不得不把实情告诉了辛安,“上次孙正义收购了两个最小股东手里的股份后,已经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话语权了。所以你被他赶走这件事上,我真的是有心无力。这几个月他又没少搞小动作,据我所知,他的股份份额,已经超过百分之六十了。” “没事,只要你保住你手上的那些股份不被抢走,以后每年分红吃饷不就行了。” “二哥”越是着急,辛安就越是躲闪,似乎是不想再惹事上身的节奏。 这下“二哥”真的没招了,索性摊牌,“现在外面都传开了,孙正义正在用内幕交易强行收购鼎鑫股份,还有那个代鑫,本来是我们收购公司的法人,现在倒成了孙正义身边的红人了。对我们鼎鑫的老人还颐指气使的瞎指挥,实在是让人气不过。” 终于说到了点子上,辛安这才开始接话,“这个,倒是……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孙董事长以前还是很信这个的,就是,风水。” “二哥”连连点头,“对,对。孙正义的确是很信这个的,他还曾经到泰国去琢磨过养小鬼的事情呢,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养了小鬼了。前一段时间霉运缠身,现在突然又开始转运了顺风顺水,就和人家说的那个养小鬼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眼看着“二哥”要把话题带偏,辛安只好自己提醒他, “单看一个名字,那个叫代鑫的,代鑫,代鑫,不就是想要取代咱们鼎鑫么?孙董事长一定要和他合作,之前还莫名的反悔过,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点不正常?” 其实,辛安已经从葛新财和何继秀那里摸清了,这个代鑫是真心想要把壳卖给孙正义的,而且,也正是因为他的那些外债到期,差点被列为征信不良人口,有人出手帮他解围,他才能撑到完成收购。 但这些在“二哥”的眼里,却是两人合谋的铁证,顺着辛安的话头,“二哥”连连点头,“对对,一开始他们的条件没谈拢,肯定是这代鑫在提条件,后来孙正义答应了,才把代鑫的那个壳给买了过来。可是,现在资本市场突然要求我们董事会澄清这些事情。孙正义找我签字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阴谋,硬扛着没有签字,这不赶紧找你来商量商量,我知道,你是一个惦记着咱们鼎鑫的老弟兄们的有良心的人。” “二哥”这样只想着自己眼前利益的盟友,既不可靠,也没啥真正的实力。但是辛安接下来的计划还离不开盟友的支持,他假装刚刚听明白“二哥”的意思,点了点头。 “您放心把,既然您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帮着打听打听代鑫那边到底有什么猫腻没有。” 代鑫的公司开在金城,辛安自称在金城还是有点门路,“二哥”看到辛安终于答应帮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辛安,你放心,我不是代表我自己。我们还有一批老人,都在等着你回来。只要募股能正常进行,我们愿意给你出一笔可观的酬劳。” “那就谢谢您老人家了!”辛安知道,在这些见财眼开的势利眼里,如果自己显得太过清高,反而会让他放不下心。 好了,差不多了。辛安觉得,现在是该打出最后一张王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