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莫言蹊又把辛安给拉黑了。 这让辛安感受到了屈辱,原来自己对初恋的旧情难忘,本以为她对自己亦是如此,现在证明了,她不过是为了解决某种需要。 这个清纯的仙女,堕入凡间,不是为了某个渣男,她是在追寻自己的风景。 但是这样的结论,作为被“利用”的工具人,辛安不可忍受,他彻底怒了。 冲冠一怒,不亚于共工撞倒不周山,不亚于屈原质问青天,不亚于项羽不肯东渡,不亚于连拿五杀还被对方推了水晶。 他直接找上门去,按响了莫言蹊的门铃。 急促暴虐的门铃声,让屋里的人靠直觉也猜到,是辛安这个混球。 她原本以为相处一晚,就是两人最好的结局,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没完没了的纠缠。 这是她唯一的一次判断失误,以她对辛安的了解,这个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初恋,心智应该已经成熟。 她只是低估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力量,通过门镜,看到了脸色铁青、五官变形的辛安时,莫言蹊意识到了危险,并且可是有些害怕。 她怕的不是辛安。 她怕的是,此刻,她的浴室里还有另一个男人正在洗澡。 听听身后,浴室里的水声并没有停下。 莫言蹊小心打开一条门缝, “我今天不方便,有事明天再说!”语气又是冷若冰霜,她也只能用这种冰冷来掩盖自己的慌张。 “不行,我只有几句话,问完就走。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 “明天我给你电话,今天真的不方便。”莫言蹊的语气软了下来,甚至有些祈求,她不得不一面安抚门外的男人,一面还要用耳朵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动静。 这样的态度反而更让辛安激动,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不缺男人,为什么还要见我?” “我没有。” “赵杰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一个问题,让莫言蹊彻底的慌乱起来,她把门拍上,期待铁门带给自己最后的安全,隔着门缝对外面喊了一句, “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们明天再谈,求你。” 哪知辛安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按着门铃, “我明天就回魔都,我就想要一个答案。” 浴室里的水流声终于停了下来,莫言蹊稳了稳心神,回到了屋内,没等她平复好心神,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裹着浴巾的马迪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是谁在外面敲门啊,大半夜的。” “没啥,就是一个神经病,咱别理他。” 三十多岁的马迪,身体却像个还没发育开的少年,上身干瘪无肉,下身单薄瘦长。偏偏脑袋上稀疏的头发,在湿水后更显单薄,完全无法遮盖光溜溜的脑门。 但他却好歹也是个纯爷们。早上看到辛安开车送莫言蹊上班,本就让他心中屈辱难忍,好不容易求着莫言蹊今晚允许他来过夜,偏偏鸳梦未启,又有人来搅局。 “谁啊!”马迪仗着莫言蹊难得有心虚的时候,对着门外就是一声怒吼,他原本以为门外的混蛋能知难而退,不想门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没有教养的东西!”马迪咒骂一句,然后一把把门拉开,看到门外站着那个昨天还在称兄道弟的青年,真是冤家路窄。 “马哥,我有事要问一下莫言蹊,问完就走。” “哦,我们要休息了,你们明天到单位再谈吧。” “明天我就要回魔都,我只问几个问题就走!” “她已经睡了。” “那麻烦喊她起来。” …… 两个男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语速越来越快,语调也越来越高。终于,怒不可遏的马迪压抑不住了, “小子,这里是高档社区,你不要脸,麻烦给我们家留点脸,你再不滚,我可要报警了。” “我就问两个问题!” 辛安没有丝毫退缩,眼睛里也开始泛起红光。 马迪被辛安的气势吓到了,知道要是动起手来,自己的身板不是这个壮汉的对手,挥手就想把门拍上。 辛安却在大门即将合上的最后一瞬,把胳膊挤了进来。 砰的一声闷响,沉重的铁门狠狠的夹住只穿单衣的胳膊,要不是辛安练过,这一下能把他胳膊给夹断。 但巨大的疼痛还是让他的身子一歪,也勾出了他体内炸裂的怒火,肩膀一扛,铁门撞开,马迪就像是一个挂在枝头熟透的果子,被甩飞起来。 莫言蹊原本一直还想控制住局面,没想到辛安就像是吃错了药一样发起疯来,眼看着场面彻底失控,她反倒从容起来。 “老马,让他进来,把门关上,我看他能有什么花样。” 马迪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和面前的野兽正面刚。刚吧,自己铁定一败涂地,不刚吧,失去的不仅是男人的尊严,以后可能更没有征服莫言蹊的资格。 好在莫言蹊突然给他这一个台阶,他爬起身来,把门关上,但是想了想,并没有碰上,而只是虚掩。 “马哥,我只问莫言蹊两个问题,你回避一下可以么?” 马迪看了看莫言蹊,似乎又在犹豫,但是莫言蹊却死死盯着辛安,并不看他。 可马迪刚一迈腿,莫言蹊发话了, “你三更半夜闯进我家,有什么问题就问,他是我的男人,我老公不用回避任何问题。” “那好,我就问一句,赵杰的事,你有没有份?” “他是你兄弟,和我有什么关系。有能耐你去问他去!” 莫言蹊重新找到自信的感觉,回答问题的底气就像是安排工作的办公室主任。 “你选他当炮灰,是不是因为他是我兄弟?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你说的话我不懂,好了,两个问题问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等等!”辛安还不满足。 莫言蹊这次怒了,“该给你的脸都给你了,你自己不要,那就由不得你了。老马,把他赶出去!” 得到尚方宝剑的马迪,就像是主人牵着的京巴,顿时勇气十足的向比自己大了好几圈的辛安出手。 接盘侠伸手去推辛安,辛安却又执意不走,两个男人就在客厅里纠缠起来。 可惜老马同志根本就不是对手,拉扯几下,他的浴巾散开了,光不出溜的露出了自己,辛安索性一把把他推开,忍不住嘴里发出一声冷嗤。 对男人最大的侮辱,莫过于对他身体的嘲笑,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这个男人的女人。 “你给我滚出去!” 莫言蹊终于也失控了,声音变形到像恐怖片里的惨叫。 她已经给足了这个男人面子,她已经一让再让,但她不能忍受这个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在生活中也用如此下作的方式侮辱自己。 两男一女,就这么在客厅里搅在一起。但加上一个莫言蹊,夫妻二人依旧不是辛安的对手,混乱之中,莫言蹊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花瓶,狠狠的砸到了辛安的头上。 嘣~花瓶碎了。 噗~血喷出来了。 呜哇~呜哇~门外的警笛声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