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袁静的语气不太友好,让辛安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李广元的事情说出来。 没想到袁静自己提示他,“是为了工地,还是李广元?” 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这正是压在辛安头上的大石头。他有点不明白,洪金不是说没有把李广元的事情告诉袁静吗? “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李广元在这边无亲无故,要他通知家属或者单位,他也只能找我了。” “袁姐,我师父说,他不是故意的。”辛安想把矛头引到洪金身上,至少洪金自己也是那么认为的。 袁静却只是咧嘴苦笑,“他,我了解他,他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就算有那个胆,也没那个心眼儿。” 说完,袁静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儿子”。 这下辛安彻底毛了,如果面前这个一直都在暗中照顾自己的女人,知道是自己下的套把李广元给送进去了,那她会不会翻脸? 要是翻脸了,自己是走还是留。 辛安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继续装糊涂,“唉,是啊,他们也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怎么就撞枪口上了。那袁姐,我们怎么去救李哥?” “救他?”袁静一下扯开自己的衣扣,胸口上深深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我只问你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那些伤口触目惊心,位置又恰好在最敏感的部位,辛安不敢抬头直视,“我也不想的。” “果然是你。”袁静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你做了我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我的老公,救他的事情,也不用你掺和。” 袁静已经到“里面”见过李广元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二逼青年,如今的烂赌鬼油腻男,见到袁静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她。 现在袁静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已经心如止水。但她却又始终觉得,或许就像死去的婆婆念叨的那样,她袁静就是一个扫把星,害的李家家道中落,现在又让这家伙吓得屁滚尿流。 她听坐在铁窗后面的李广元讲完事情的经过,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些钱是辛安给你送去的?” 李广元点头,袁静就大致能猜出事情的缘由了。 辛安参加朋友的婚礼时,还在借钱凑礼金。现在能一把拿出这么多钱,只能是已经抱上孙正义的大腿了。 而且他在抓赌人员踹门之前全身而退,除非那个小子真的这么好运,否则,只能是他在背后做的手脚。 想明白这点,袁静只能苦笑,她记起辛安曾经对她说过,自己和那些臭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我会想办法救你,但是你出来后就赶紧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是被重点‘照顾’人员。” “好,好。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回去还要继续伺候咱妈。” 老家里只剩下袁静的妈妈了,不止李家日薄西山,袁静这边也好不到哪去。老袁自从被山石砸伤,虽然被李广元连夜送到镇上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也没下来过床,躺了几年人也没了。 …… “袁姐,你真的要救他出来?现在工地上就剩你一个人了,要是他再来骚扰你……” “放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广元虽然是个畜生,但他注定是个无能的畜生,和洪金一样,看着牛逼轰轰,实际上就是一个草包,他这次被吓的不轻。我还要谢谢你给他上的这一课。” 这话说的辛安脸上一阵发烧,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无原则的可怜那些无赖,是最无用的善良,或许也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最朴素的善良,把人困在社会的底层里挣扎。 袁静已经打听清楚,要想让李广元早点出来,第一,要有担保,这个袁静可以做到,她毕竟也算是在魔都生活了很多年的有正式工作的人。第二,要缴足罚款,虽然不至于把他保释出来,但量刑上会酌情从轻处理。 大概是为了安抚自己的不安,辛安主动提出要替袁静缴罚款,也被袁静拒绝了。 “你小子花钱有点大老板样了,可是你的斤两我也知道。以后给自己身上多花点钱,别被人家看不起。” 虽然袁静一直绷着脸,但在辛安临走前的这句叮嘱,让辛安心里暖暖的,鼻子又酸酸的。 车子起步的时候,辛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袁静姐,你和李广元到底有没有感情?” 袁静的回答倒也干脆, “没啥感情,感情也不能当饭吃。将来总有老的一天,有个伴,就能帮着把你埋了吧。” 保时捷出现在工地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孙正义的耳朵里,他正捧着手里的紫砂壶,顺着壶嘴吸溜着滚烫的茶水,听着来人的汇报,脸上看不出表情。 报告的人还在强调, “辛安这小子贼着呢,他把袁静那个无赖老公直接给送进去了,现在袁静在想办法捞人呢。今天,这小子又去工地找袁静了,也不知道他去说了什么。” “没事,年轻人不懂规矩很正常。再说,他不是还攥在咱们的手心里吗。” “那他会不会坏了咱们的好事?” “恰恰相反,他对我的用处大着呢,你没事的时候,也教教他。” “我可不敢教他,这小子心狠手辣,为了把袁静的老公送进去,就连他的师父洪金也给卖了。不过洪金那个猪脑子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哦?你也觉得这小子挺厉害吧。” “厉害谈不上,就是心狠手黑。而且,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争风吃醋,太特么不是人了。” 这个正在汇报辛安的人正是孙正义的司机,他奉命私下里调查钱守法那个工地的情况。 当然,袁静、辛安、洪金……这些人也都是他要重点“关照”的对象。孙正义呷了一口浓茶,把另一个杯子递给司机孙虎, “你尝尝,这是云南那边的老朋友刚刚送来的普洱。多喝点茶对身体好。”孙虎嘬了一口,苦的直皱眉, “算了吧,我还是觉得可乐好喝点。” 孙虎,三十多岁,服过兵役,在部队里当过特种兵。原本有机会报送军校当上士官的,但看不惯上级动用公车搞一些私产的勾当,检举了领导。最后因为不懂大局,不识大体,被提前结束了军旅生涯。 老家的大侄子来投奔孙正义的时候,孙正义刚好缺个司机。 这个长着四方大脸的壮汉,西装下面的肌肉把衣袖涨的鼓鼓的。见识过孙虎的本领后,这家伙很快就成为了孙正义的心腹,司机兼保镖。 这保镖可是孙正义的心腹,就是孙正义在车里压着徐蕊唱征服的时候,守着车门确保不被人打扰的那种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