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神清气爽,等辛安光着屁股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刚才一时兴起,没把自己当外人,内裤扔到了地上,等他捡起来那条散发着蛋白质气息的内裤时,实在没有勇气再把它套在自己白白净净的屁股上。 那就索性不穿内裤了。 他想起扔在外屋椅子上的长裤,结果刚一推门出来,迎面和林一诺四目相对,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随即,啊!的一声尖叫,林一诺用手去捂眼睛,手里的端着的水杯掉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一声脆响,摔了个稀碎。 辛安回过神儿来,赶紧退回到浴室,隔着门缝大喊, “对不起,我,我忘记带内裤了。刚才冲了个澡,你能帮我把长裤拿进来么?” 林一诺的小脸憋得通红,取了辛安的裤子背对着浴室门靠上去, “给你。”声音小的像蚊子。 辛安打开门缝接过裤子,林一诺这才反应过来, “我这里还有赵杰的内裤,给你找一条穿吧。” 这下轮到辛安不淡定了,要让他穿赵杰那小子的内裤,他宁可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那条,可要是穿那条地上捡起来的内裤,他宁可光着。 “不用了,不用了。我出去买一条。” 林一诺明白过来,解释一句, “我给你找新的。”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还没有开封的内裤送了进来,辛安长出一口气,这次终于不用吊着锤子在弟妹面前耍流氓了。 哪知赵杰的尺寸不争气,内裤号码不对,辛安使劲把内裤套到大腿上时,顿时被勒的想要爆炸,没办法,还是光着吧。 看着他还是穿着长裤出来,林一诺有些不解,脸涨得更红了。 辛安只好向她解释,“内裤的尺寸太小了,他穿不上。”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这小子竟然还有点得意的感觉,或者说,这句话是男人最高等级的凡尔赛,就像那个流量小生的名言, “我很大,你忍一下。” 得意过后,又开始自责,“我勒个去,辛安,你是彻底沦为畜生了吗,你兄弟的女人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你却还在脑子里脑补这些龌了八龊的东西。” 辛安想起来找林一诺的目的,虽然很难开口,但是他不能一直靠猜测拖延下去。 “一诺,我看你的气色不好,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医生?” 林一诺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那些水杯的碎片,就连声音似乎也被她压在了身下, “不用了,就是屋子里没人,我不敢睡。” “你的家人呢?” “他们,他们忙,走不开。” 林一诺的谎言连自己都不信,不过辛安也不想继续逼她谈及自己的隐私,他把林一诺从地上拉起来, “你不用收拾了,我一会儿一起帮你收拾。现在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谈谈。” 这句话语气并不严肃,但还是把林一诺吓得手一哆嗦,手指不小心从锋利的玻璃边缘划过,鲜血瞬时就涌了出来。 “哎呀,我让你小心点。”辛安一把抓住林一诺的腕子,接过她手里的玻璃碎片,又把没有伤口的地方用水管冲了几遍, “家里有碘酒吗?” “没有。” “创可贴呢?” “也没有。” 辛安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口子不长,但是有点深,林一诺大概身体也不太好,那涌出的血珠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先把手抬高点,我去给你买点药水处理一下。” 林一诺眼神儿有点麻木,顺从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只穿外裤的辛安,吊着个槌子,叮铃咣当的一路飞奔去买了碘酒和白药,又叮铃咣当的跑了回来。 这感觉还挺新鲜的,屁股倒是凉快,就是前面被自己的小锤子敲的有阴痛。 消了毒,止了血,辛安看着林一诺一脸的憔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我给你做点午饭去。”辛安想要打破沉默,这次倒是林一诺反过来安慰起他来, “大哥,我没事,也不饿,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那好,”辛安盯着林一诺,看她把头埋进了胸前,想着该怎样把问题问的不那么尖锐, “一诺,上次去看赵杰,我没把话说完。他说话不方便,给我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想问问你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林一诺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依旧是温顺的答应一声,“嗯。” “赵杰当时说了一句,我在林子里养了很多羊。当时我以为他真的包了一块场地养羊来着,也就没多想。现在想想不对劲儿,你知道这事儿么?” “养羊?”林一诺想要表现出一脸惊讶的样子,但辛安能够看的出那只是她想表现出来的样子而已。 “我不知道,他的事情很少对我说过,但是我没有听过他在外面包场地养羊的事情。” “嗯,我也觉得奇怪,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在暗示什么?” 辛安不能提示的太明显,在没有搞清楚林一诺的态度前,他也不能直接把话挑明。但是作为当事人来说,辛安觉得林一诺猜到答案并不困难。 果然,林一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的问了一句, “大哥,赵杰有没有说要把那些羊怎么处理?” 这句话出卖了她自己,辛安知道,林一诺已经听明白赵杰话里的意思了。 “嗯,他说怕你一个人太辛苦顾不过来,让我帮你一起照看那些羊。” “是么?”林一诺抬头看了一眼辛安,发现他也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赶紧又把头埋了下去,“那我想想吧。” 其实辛安也不想把林一诺逼的太紧,看得出她这段时间的确是承受着巨大的煎熬,逼的太紧搞不好再出什么意外。 那现在只能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为啥就拍着胸脯答应了6577这个诡异的要求,明明把钱给了林一诺,却又不和她去计较,反而让自己来替他“找羊”。 搞不好是自己这位兄弟受了刺激,之前脑袋受的那些伤发作了,精神有点毛病。要不,他也不应该把莫言蹊给牵扯进来。 “好了,好了。林一诺,反正这事儿也不着急,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赶紧坚强起来。赵杰在里面蹲上几年,也不一定是坏事。你愿意等他,就等。不愿意等他,我替他做主,你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林一诺没有听出来辛安这些话里有试探的意思,只感受到了温暖的关爱,这么久以来她一个人被心中的那些压力折磨的痛苦不堪,辛安这几句暖心的话让她彻底崩溃,一头扑倒在辛安的怀里,嗷嗷的痛哭起来, 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的说到,“哥,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