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枯看着他,温热的指腹却是按住了扶渊的薄唇。 她摇摇头,“我不是要你为我而战,是我要与你并肩作战。” 她深知自己的力量与扶渊还有着巨大的差距,扶渊是大树,她却不会做藤蔓。 哪里只能一味索取的? 扶渊再强,她也想护着他啊。 护着扶渊,护着小宝,护着他们的家。 她看着扶渊,眼底是温柔的光。 扶渊反手就将人抱的紧紧的,薄唇微张着,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只想呵护着她,哪里舍得让她战……爱着疼着还来不及呢。 可他又深知枯枯的性子。 她本就是个独立自强的女子,又哪里甘心在树下乘阴躲凉。 …… 温枯前脚放了豪言壮志,后脚却真的是连榻都下不来那种。 腿抖! 干脆她也懒得下了。 扶渊便是化身二十四孝好夫君,随时照顾着。 连着数日,那灵修都未停过。 小包子们都在咸福帝姬的‘知识’普及下,未去打扰。 讹兽在菜园子里一连啃了好几天的草。 一开始还只是震惊吧,到后来就开始羡慕嫉妒恨了。 想那老男人如今天天都抱着媳妇儿亲的香啊,它堂堂讹兽大人,身边却连只母兔子都没有。 哦,甚至连个说话作伴儿的人都没有。 想来想去,它干脆一头扎凡间去了,找龙兄解解闷儿也是好的呢。 起码在‘吃肉’这个共同话题上,他们一龙一兔的三观是极其吻合的。 …… 如温枯所言,千玖也被召来了。 特地来给‘扶瑜’疗伤的。 ‘扶瑜’的肉身自然很快就恢复了。 只是一连这么好几天,姜楚颜都很难找到机会与扶渊说上两句话。 难得这日扶渊没在温枯房里,姜楚颜赶紧逮准了机会。 “哥,你最近瘦了不少。”她递了汤过去,“我煲的,给你补补。” 扶渊扫了她一眼,目光并不亲切。 “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倒是会煲汤了?” 姜楚颜笑笑,“以前有母后宠着,哥疼着,自是不会……只是神殿被屠后,我也不得不懂事些,这些都是新学的。” 话落,她将那碗汤放在了扶渊跟前,“没有母后煲的好喝……哥别嫌弃。” 说到这里,她便是垂了垂眼,眼里含着几丝泪光。 扶渊眉头轻蹙,“在伽罗山,不许再提她了。” 姜楚颜一惊,抬起头来,眼底全是不可置信,“可那是我们的母后啊……哥你当真丝毫都不念及母子之情吗?” 她一边说着,眼底的泪几乎都要滚出来,“我知道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嫂子,可母后……” 扶渊,“闭嘴。” 那两个字极其的森冷,刺的姜楚颜心口狠狠一疼。 再怎样,扶渊也是她的儿子,她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 定然是被温枯那个贱人所迷惑的! 此时的她,几乎全然忘记当初对扶渊做的事有多过分了。 “扶瑜,你若想再安稳的留在这里,以后便不许再提神殿任何事。”扶渊盯着她,“枯枯不高兴一分,我便会不高兴千百分,我不高兴起来,所谓血缘亲情,便也不会再顾的。” 那冷冰冰的话里,分明是威胁之意。 姜楚颜闭了嘴,心头却是腾起不可抑制的愤怒与嫉妒。 扶渊是她的儿子,她见不得他如此宠爱那个贱人! 见不得! 好吧……既然他这般不顾母子之情,那她也没必要再犹豫不决的留后路了。 这条命既是她给的,那她便有权利收回来! 你们想幸福一生,白头到老? 没门! 姜楚颜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面儿上挤出一丝笑,“哥都这样说了,我以后自然会注意的。” 话落,她又补了一句,“一切以嫂子为重,我知道。” 待她离开时,扶渊才扫了那碗汤一眼。 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极复杂。 …… 姜楚颜出去的时候,迎面就碰见那几个团子在蔷薇花丛中玩儿泥巴。 夜风起,天上有星星,很明亮。 团子们欢声笑语,满是童真乐趣。 姜楚颜眯了眯眼,她现在听见笑声都觉得恶心。 待看见那花丛中的咸福帝姬时,她的眼里更是瞬间起了一抹寒光。 那小女孩?! 纵然咸福帝姬的身上被下了禁制,谁都无法轻易看出她的真身来。 可那模样……却与涂山青宁相似的很。 姜楚颜又如何不认得涂山青宁。 她曾经的未婚夫云镜,如今不就是在涂山潇洒快活吗? 他们的女儿,怎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玩儿的那么开心,也不像是被拐来的。 她目光直勾勾的盯过去,像是刀子一样刺人。 小冥主感觉到了什么,一眼扫了过去,他一双白瞳与姜楚颜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一瞬间的功夫,小冥主就蹙起了眉。 那是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虽是没看出来什么,可就是不舒服。 像是……死了很久的东西又诈尸一样的那种不舒服。 可那个人……是那位大神的妹妹。 姜楚颜自然也看见了小冥主,她立刻回避了与他触碰的目光,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去。 一回到屋,扶箐便是连洗脚水都给她准备好了。 她乖顺的跪在地上,为姜楚颜脱去鞋子,“公主,我伺候您沐浴更衣。” 姜楚颜心情烦躁,一脚就踹在了她身上,顺带着连那盆洗脚水都踹的洒了满屋。 “滚开!” 她将无处发泄的脾气,全都发泄在了扶箐身上。 扶箐不敢反抗,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她。 姜楚颜看着她那糟践样子,心里就来气。 再怎么说也是神殿庶出的公主,就因为温枯那贱人一句话,就来为奴为婢,着实是气人。 她已经观察扶箐好几天了,没问题。 就这懦弱的样子,也不敢给她翻出什么花儿来。 过了好一会儿,姜楚颜才将脾气压了下去,对她道,“那个穿粉衣裳的小女孩,你没事多带我屋来玩玩,我很喜欢她。” 扶箐点点头,恭恭敬敬的回道,“是。” 与此同时,温枯屋里。 她的跟前是一面幻镜,镜子里,正是姜楚颜屋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