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仅仅是后天神只后裔的神魂那么简单啊。 方才离开肉体的一瞬间,时间虽极短,可他丁点儿也没放过,全程都直直的盯着看了。 很可怕。 判官不懂他在说什么,小冥主也不给他解释。 只见那黑风卷走扶渊的神魂后,不消片刻的时间就停了下来。 而冥庭也迅速的恢复了平静,除了满地破碎的纸人和人皮灯笼外,一切都好似恢复了原样。 好似方才的所有都是一场梦。 石屋内,床棺上的扶渊全然失去了血色,脸色僵白,宛若一具僵尸。 好似再也没有半点生机。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好似生怕再弄出点什么响声,将他吵到一样。 “我冥界是软柿子吗,为什么谁都能来欺负上一脚的?”唯小冥主在自言自语。 那个人的神魂很强很恐怖是一回事,冥界弱也是一回事。 他只恨不得能迅速长大,成为独霸一方的大魔王,让谁也不敢再轻易欺负上门来。 判官点点头,“殿下,目前看来,我们真比柿子还要软……” 小冥主,“呸!” 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他扬着小脑袋,看着黑沉沉的天际,眉头又微微一蹙,那个人的神魂强的逆天……可惜就是不完整,若非如此,恐怕早连六界都要踩扁了。 …… 黑风中,金色的神魂被席卷其中。 那眸眼微闭,连那银发都好似染上了几分绚丽的金色。 黑风刚一出冥界,便直往神殿而去。 而还未到神殿,就见得那双微闭的双眸猛地睁开一道缝隙来。 露出的,却是暗金色的华光。 那风华绝代的至尊之人,突的就伸了手。 染着金芒的修长手指穿过厚重的黑风,不过轻轻一撕,那黑风之墙就彻底被撕开来。 绝美的神魂一步踏出,竟是径直入了虚空之中。 徒留那黑风在后面疯狂咆哮着,想要追上来。 那神魂却是冷哼一声,又一手出,直将风都撕了个粉碎。 “噗!”与此同时,帝师楼上的魇情猛地就喷出一口老血来。 “怎么了!”殿后被狠狠的惊了一跳。 她捂着心口,眼底一片骇色,她可从未见过魇情吐血的。 待她再将目光落在那黑镜之上时,却见镜面都已破碎,哪里还能见得到扶渊半点迹象。 大帝师缓了好半天,才直起腰来。 他抹了一把唇角的血,一双老眼难得的生了波澜。 “事情超出预料了。”他也未慌张,这是这话明显是没什么底气的。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大殿下的神魂,在离体之后竟还拥有那般强的自我意识,根本就不受他的召魂术控制的。 那他之前的神魂老老实实的待在肉身之中……多半是因为……自愿吗?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殿后头都疼了。 眼看着扶渊的神魂就要回来了,这突然来的一下子是几个意思? 大帝师心口一阵发疼,喘息片刻,他双手再度结印,想要趁那神魂还未走远时将其重新束缚回来。 黑风再起,都还没到那神魂跟前呢。 不过是轻轻一挥衣袖,就见得所有的黑风都化作了云烟。 “噗!”大帝师二次吐血了。 那一口血尽数喷在了招魂幡上,刺目灼人。 大帝师站在原处,背脊已是微微弯曲,那容颜像是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过了许久,大帝师才退至一旁,这次却是连唇边的血也未擦拭。 “失败了。” 他只吐出这几个字来。 夜空之上又生了乌云,将照在帝师楼上的月光尽数遮去。 “失败了?”帝后睁大眼,“怎么可能,你可是……” 她话没说完,大帝师已是背对着她,他脚下的召魂阵也如风般散去,被鲜血喷染的招魂幡莫名生了火,不过瞬间就烧成了灰烬。 大帝师垂着眼,从高高的帝师楼上看下去。 “老夫再强,又何能与神抗衡。” 末了,他也不再与殿后多说什么,足下生风,白衣染血,直从高楼上飞身而下。 徒留殿后一人在帝师楼上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纵然召魂失败……可扶渊的神魂已离了体,他的神魂本就不齐,离开肉身后若然长期在外,只会被不断的消耗。 姜楚颜终于有几分担心了……她不希望扶渊的神魂出丁点儿意外。 方才乱了心神,便是连她也不清楚,接下来扶渊的神魂会去往何方。 肉身的伤那般严重,基本是无法恢复了,若然他的神魂再强行回到重伤的肉身,那身体根本支撑不了片刻。 她心烦意乱,心口起伏不定,好半天才稳下来。 而后只见她掌心一动,衣袖生风,就见得一道黑影又突然出现,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她跟前。 “凡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她问道。 “主子自请放心,一切皆有条不紊。” 殿后却道,“不,本宫有了新的主意,你去衍横宫,将本宫的话尽数转达给大殿下。” 话落,她便悄悄在黑衣人的耳边说了好一会儿。 黑衣人一字不漏的记下。 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前几日,属下在凡间温家祖坟附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殿后,“本宫不喜欢卖关子。” 黑衣人立即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来,布袋一打开,就见得从里面飘出一个妇人的魂魄来,是孤魂,未得转世,蓬头垢面好不恶心。 殿后眉头微蹙,她最是厌恶这等腌臜之物,正如她厌恶那邪修一样。 “儿子……儿子啊……”那孤魂还在喃喃自语。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针芒,“主子,总有一日,这妇人孤魂您是能用得上的。” …… 那一夜,天宫都生了异像。 “天帝陛下,北宫那位……修行回来了。” 天帝殿内,有人将消息小心翼翼的报给了天帝。 可以见得,天帝的神色极复杂。 …… 温枯回到冥界时,终归是晚了一步。 床棺上,扶渊的肉身已经僵硬,温枯的指尖落在他脸上时,冰的冻人。 那一刻,温枯的眼底都是血腥。 那一身杀气,更是强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