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枯怀中,小桃子木然的睁着一双眼,看着烈焰映照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明艳至极。 温枯则是正好低头看了她一眼,“桃子,她欠你的,小姨会千百倍的讨回来的。” 温枯抱紧了小姑娘几分,而她的手中,则还紧紧的握着刻着‘阿奴’字样的锁链。 以为她救了桃子就会善罢甘休吗? 她自己的仇,暂且可放在一边慢慢报,而她家人的仇恨……不当场讨回来,温枯都会瞧不起自己! 桃子握着手心里的长刀仍旧没放下,可她却害怕那东西会伤到她,硬是将刀刃朝外面,连温枯的衣襟都不想碰到半分。 她不知道这位姐姐想做什么……只是被她抱着,那感觉……太温暖了。 香香的,暖暖的,若是能一辈子窝在这样的怀中,那该多好。 温枯抱着桃子,四周都是滔天的烈焰,从外面根本就瞧不见她们。 而她那森冷的目光,却又好似穿透了重重火墙,在圣羽赶过来时,第一时间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即便是没看见那目光,圣羽也是莫名打了个冷颤。 在圣羽还没反应过来时,只见一个浑身是火的血人已经冲到她跟前。 圣羽吓的直往后退了一大步,那人却是直往上追,一把扯住她的裙摆,用像是在砂石里磨过一样的声音嘶喊道,“郡主……何故要狠心至此,全然不给我们半点活路……” 那人的声音极大,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吼,声音听起来极痛苦,偏偏每一个字又咬的很清晰,生怕旁人听不清楚一样。 众人愣了一下,全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圣羽脸色大变,看着那一双血手抓在她美丽的裙摆上,又恶心又嫌弃。 她的心在剧颤,恐惧在一瞬间席上全身。 她条件反射的,一脚就踹在那人身上,力度之大,直将那人踹出数十米远。 那人则非常夸张的惨叫一声,然后还就地打了几个滚儿,一口接一口的吐鲜血来。 “郡主……我们在天杀井中已是暗无天日……只想求一线生机而已……您怎么还……” 他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滚。 偏偏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是懵逼的,压根儿就没将其往演戏那方面上想。 圣羽脸色铁青,她根本就不去理那人,一双眼直往烈火里看。 她辛辛苦苦培养的那些暗奴呢?一个都不顶用吗?竟是任由她的郡仙宫被毁于一旦! 看着眼前这光景,圣羽满脑子就是当初神殿被屠时的末日景象。 唯一的区别怕是那神殿是眼睁睁融化在她跟前的,而她的郡仙宫是被烧毁的。 她的心血,她的底蕴,她这一生的东西,几乎全在郡仙宫之中。 此刻圣羽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她握紧了拳头,却又猛地从火焰里串出两个血糊糊的人影,直冲她扑来。 那两人速度极快,却也不攻击她,只是一左一右的抱着圣羽的腿,呼天喊地的求饶,“郡主……我们错了……我们以后一定比狗还听话,绝不再惹您半分不快……我们宁愿待在天杀井里厮杀到最后一刻,成为郡主最忠心的狗奴才,恳请郡主不要烧死我们……” “疼……好疼啊……” 那两人哭喊的惊天动地,震的人耳膜生疼。 至此,赶来的众人也终于是听懂几分意思了。 “天杀井?” 终于有人点到了这个重点。 刚一点出,就只见长公主也飞过来了,她几乎就落在圣羽身边的,而后面不远处,便是天帝的仙驾。 “天杀井,怎还会有这样残忍的存在?”圣澜当场就黑了脸,她直勾勾的盯着圣羽,又看了那些血人几眼。 他们身上的火已经熄了,满身都是血糊糊的,蓬头垢面,弯腰驼背,指甲缝里都是漆黑的污垢。 紧接着,又跑出来三三两两的血人,这其中甚至还有缺胳膊断腿的。 更有甚者……被同伴背出来,已经死的透透了的。 “郡主……天杀井里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那些人一见到圣羽,都直往她跟前跪。 磕头,一个比一个磕的响亮,磕的用力。 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锁链,在圣羽跟前卑微的像一条狗。 那场面,看起来当真是刺人的很。 圣羽被这些血人团团围住,她满脸愤怒,张着嘴,却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这些贱奴,的确都是从天杀井里跑出来的。 她不知道他们怎么出来的。 明明天杀井上,有极强的结界,这些贱奴根本没办法逃脱的。 她不止震惊恼火于她的郡仙宫毁于一旦,更是震惊这些贱奴一个个的竟都跑到她跟前来……就好似受了什么人控制一样。 是谁……是谁要如此针对她! 圣羽狠狠的瞪着四周的每一个人,包括圣澜在内。 她不知道这天宫之中谁跟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竟是想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圣羽!”长公主一声怒喝,这才将圣羽的魂儿拉了几分回来。 “姐姐,我没有,我冤枉,我什么都不知道!”圣羽强行狡辩,“我的仙府被烧毁成这个样子……我人都傻了!姐姐你知道,我素来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那天杀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啊!” “是有人故意污蔑我啊姐姐!” 话落,她便开始大滴大滴的掉眼泪。 “当真如此么?”圣澜可没理睬她那些‘不争气’的眼泪。 话落,圣澜又看了一眼那些血肉模糊之人,当即便叫了天兵过来,“将人都带下去,给他们疗伤,一个也不许死。” 末了,圣澜又盯了圣羽一眼,“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从你府中跑出来的,天杀井之事,是天宫禁忌,必是要查个清楚明白的。” 圣羽真是气得吐血,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事就是圣澜干的! 她咬着下嘴唇,眼里泪珠还是不要命的往下落,扭头就见得天帝也来了。 圣羽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到,“父帝,您可一定要替羽儿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