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渺醒来之后，就彻底没有办法入睡了。　　 这个梦真的太奇怪了。　　 甚至可以说是荒诞。　　 顾知渺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一直在参加比赛，也没有看什么奇奇怪怪的电影，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感觉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可是，现实里面她跟乔星恒也没有发生过这种对话啊？！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看了看手机，才凌晨四点半。　　 顾知渺把《体面》和《演员》这两首歌整理出来发给了吴美丽。　　 刚想喝口水，却发现房间的水被喝完了，只好穿上外套去楼下拿。　　 下楼就看见客厅好像有人的样子，也没有开灯，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坐在沙发上。　　 顾知渺走进客厅，拉开沙发上的台灯一看，才发现是谭雅婷坐在沙发上，正在对瓶吹。　　 顾知渺赶紧转头去看房间里面的直播镜头，才发现已经盖上了布。　　 还好谭雅婷没有丧失理智，当着直播镜头喝酒。　　 谭雅婷在顾知渺开灯的时候用手遮了遮眼睛，等眼睛适应灯光之后，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喝酒。　　 “借酒消愁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知渺坐下来，看着谭雅婷，诚心地说道。　　 谭雅婷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拿着瓶子又喝了一口。　　 顾知渺看着桌子上面，还有沙发下面已经有好几个空的啤酒瓶子了。　　 见谭雅婷不理自己，顾知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啤酒不醉人，只会胀肚子，还会让人浮肿，变得难看。你也不想明天的比赛，你肿着一个大饼脸上场吧？”　　 谭雅婷正准备对瓶吹的手，停了。　　 醉意朦胧的眼睛看向顾知渺，迟钝的大脑正在处理着顾知渺传递过来的信息。　　 “我看你表现得挺绝情，挺坚定的样子，怎么会借酒消愁？以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喝酒并不能解决问题。”　　 “听说……听说喝酒可以麻痹痛苦，我想试一试，反正也睡不着。”　　 谭雅婷终于搭理顾知渺了。　　 “我没想过的初恋会是这个样子的！顾知渺，你当初也是跟我一样吗？”　　 “什么跟你一样？”　　 顾知渺数着地上和桌子上的酒瓶。　　 不知道谭雅婷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居然都已经喝了九瓶了。　　 真能喝！这种喝法，厕所都要多跑几次吧？　　 “就是你当初分手的时候，也跟我一样吗？”　　 “哦……”　　 顾知渺想了想：“也不是一样的，他一走了之，并没有闹得这么不体面。”　　 “呵……”谭雅婷又灌了一口酒，感觉顾知渺的回答像是一种讽刺。　　 这又苦又涩的味道，是谁说能够排忧解愁的？　　 顾知渺劝说道：“你好歹知道为什么分手？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分手？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应付我的理由。我说一个理由，他就承认一个理由。”　　 “……”谭雅婷沉默了。　　 “后来我问他要一个真正的理由，他说要让拿到新曲奖的时候，才告诉我！”　　 “啊？！”　　 “那个时候的我，才是个青铜，你知道拿新曲奖有多难吗？简直跟白日做梦一样难！”　　 谭雅婷歪着头说道：“可能……他是在激励你？”　　 “我要他激励？！”　　 “可能是有苦衷？”　　 顾知渺反问道：“你觉得谢三溪有苦衷吗？”　　 谭雅婷又沉默了。　　 她们一定要这么互相伤害吗？！　　 “你写的那首《体面》，很好，一定是深有感触吧？”　　 谭雅婷不喝酒了，抱着瓶子玩耍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谢三溪这人……啧啧啧……”　　 “……”　　 “喂，你别喝了！上镜本来就要胖三圈，你也不想镜头拍特写的时候，整个画面都是你的脸吧？”　　 顾知渺直接上手把她手里的酒瓶夺走了。　　 “顾知渺，你……”　　 “好了，别喝了！乖！”　　 “我才知道我遇人不淑，爱了不该爱的人，我伤心难过，连酒都不能喝了吗？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多了？”　　 谭雅婷心里有股邪火，正愁没地方发泄。　　 “再说了，我脸肿不肿，上不上镜，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知渺靠近谭雅婷，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满身伤痕，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啊？也没有满身伤痕啦……”　　 谭雅婷不知道顾知渺突然靠这么近是想干什么。　　 可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嘀】　　 【文娱系统1.5版本，为您服务】　　 【检测到应用场景，正在播放歌曲《梦醒时分》】　　 就在谭雅婷说自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时候，系统就检测到了应用场景。　　 系统是真的能给她找事情啊！　　 生怕她每天没新歌可以唱。　　 总觉得系统有点急功近利。　　 顾知渺后来说的话，都是在绞尽脑汁，怎么把这首《梦醒时分》给引出来。　　 “嘘！”　　 顾知渺用手指比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也不管谭雅婷想不想听。　　 “这首歌的名字就叫做《梦醒时分》！”　　 顾知渺也不管谭雅婷什么反应，系统给她唱歌，她就给谭雅婷唱歌。　　 凌晨四点多钟，顾知渺不能打扰别人睡觉，只能小声地清唱：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第一句就唱进了谭雅婷的心里。　　 虽然是她设局整了谢三溪，但是她内心的痛苦并没有减少。　　 爱错人的那种痛，真的令人难以释怀。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谭雅婷安静地听顾知渺唱完了一整首的《梦醒时分》。　　 她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写得非常好。　　 歌词振聋发聩，劝人清醒，也劝人要看清。　　 面对爱情的离去要潇洒，虽然这种潇洒当中带着很多无奈。　　 “好了，听完这首歌，你可不能再喝酒了，上去再睡会吧！”　　 “哦。”　　 顾知渺看着谭雅婷上楼，自己则去厨房的冰箱里面拿了几瓶水，看着冰箱里面的酒，她忍了一下，没有去拿。　　 怎么办？　　 她也好想喝酒。　　 可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　　 【注】《梦醒时分》是陈淑桦演唱的歌曲，由李宗盛作词、作曲，李正帆编曲，收录在陈淑桦1989年11月发行的专辑《跟你说听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