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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魔怪战争·其六

   魔怪战争·其六·柯洛可!   曾经,有两名低贱的狂妄者对神的意志挥刀,发起挑战。   这不仅仅是勇气的体现,更是对既定规则的蔑视。   其中一位,精灵中的咏剑士艾文·阿瓦瑞,他以瘦弱之躯承载着不屈的意志,如同一柄未开锋的匕首,隐藏着锐不可挡的锋芒。   艾文在一场为后世传颂对决中,面对守宝妖精中的强敌哥萨特,运用其独步天下的匕首技艺,精准无误斩断了对手的小指。   这一击,不仅赢得了战斗,更意外获得了哥萨特守护千年的武术奥秘,那是精灵一族即便用漫长岁月也难以触及的知识。   艾文的名声因此响彻整个精灵界,就连游侠艾利丹,后来也成为他门下的学徒,继承了那份对武艺极致追求的精神。   然而,艾文·阿瓦瑞的命运却如同流星般璀璨而短暂,他在精灵族的内战中,以曙光精灵的身份英勇赴死,他的名字被永远镌刻在精灵的史书上,成为一段传奇。   至于第二位挑战者,名为屠洛的獴兽,它的故事则更为复杂。   屠洛出身低微,皮毛灰黑,外形介于人与野兽之间,这样的它本不应引起重视,却因内心藏着冲破天际的梦想而显得与众不同。   在柯洛可,这位守宝妖精中地位崇高的首领看来,屠洛的挑战无疑是愚蠢至极,甚至有些可笑。   毕竟,在她眼中,这位半人狼般的生物不过是从尘埃中挣扎而出的异类,怎可能理解精灵族或守宝妖精的荣耀与骄傲?   然而,当屠洛真的在战斗中脱颖而出,以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柯洛可的态度并未因此改变。   对她而言,即使屠洛取得了胜利,那份胜利也仅是偶然的侥幸,无法抹去他身为外来者的身份和最初低贱的标签。   柯洛可内心的偏见如同坚冰,难以融化,她认为真正的荣耀属于那些生来就站在高位的生命。   而非像屠洛这样的异类,无论后者如何努力,也无法真正融入他们的世界。   柯洛可的心灵深处,潜藏着一座无形的高塔。   在她眼中,屠洛的胜利不仅是对传统秩序的践踏,更是对她个人信念的无情嘲讽。   她坚信,知识与财富,这些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藏,应当是神赐予那些高贵种族的专属礼物,怎能如此轻易地落入一只卑微獴兽的掌中?   这份偏见,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她与外界的公正隔绝开来。   哥萨特的败北,对柯洛可来说,不仅是对情感的重创,更是对信仰的颠覆。   作为她的挚爱,哥萨特曾是她心中完美无瑕的存在,他的失败仿佛在她精心构筑的世界中撕开了一道裂痕,暴露了她不愿面对的脆弱。   每一次回忆起那场对决,哥萨特手指上的血迹都会化作锋利的刺,扎入她的心房,让她痛苦不堪。   哥萨特的挫败,成了她内心深处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时刻提醒着她,即便是她所仰望的神只,也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   出身贵族的柯洛可,自幼便被灌输了严格的等级观念。   她相信,每一类生物在神的蓝图中都有其固定的位置,任何试图跨越界限的行为都是对神圣秩序的背叛,注定要遭受惩罚。   这份教条,如同枷锁,紧紧束缚着她的思想,让她无法以开放的心态接纳异族的成就—精灵,精灵的事她还能容忍,但只许一次。   因为精灵就像他们守宝妖精一样,高贵,优美,华丽,谦卑。   而那头獴兽是如此狂妄,低贱,不过是想要一步登天的梦想狂。   此外,柯洛可的内心还隐藏着一种更为原始且复杂的感情—对异族的排斥与恐惧。   这种情绪并非简单的恐惧,而是一种深层次的偏见,源于对未知的不安和对自身地位可能受损的担忧。   她害怕有一天,那些被视为低劣的种族会以惊人的速度崛起,超越她所在的族群,剥夺他们长久以来享有的权力与荣耀。这种恐惧,如同暗夜中的阴影,不断蔓延,让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警惕与防备。   于是,柯洛可的偏见不仅仅是一种孤立的情感,而是她维护自身利益、扞卫既有地位的武器。   她无法,也不愿接受一个异族能够通过格斗,取得与她平起平坐的地位,因为那意味着她所坚持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在这个由偏见筑成的高塔中,柯洛可孤独地站立,固守着那份属于她自己的,既狭隘又坚定的信念。   于是,柯洛可做出决定。   这不仅是为了她个人的命运,更是一场针对屠洛及其獴兽部落的宣战。她要将心中盘踞已久的梦魇彻底根除,让这片土地再次回归到她认为的正常秩序之中。   她深知,这场战役不仅是对外的抗争,也是对内信念的坚守。在她看来,容忍异类的崛起,就是对自己种族的背叛,是通往灭绝的缓行之路。   “容忍即灭绝,容忍即灭绝”。   这句话如同咒语,每至深夜,在幽暗的密室里,她对身边最忠诚的死士反复低吟,直至它成为他们共同的信仰,深深印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利用她身为贵族的影响力,柯洛可秘密集结一支由守宝妖精中最精锐的战士组成的部队。她告诫他们在这片大陆上,力量与智慧并存,才能确保他们的繁荣与生存。不去堤防他人,就等于亲手为自己的灭亡铺路。   她的言辞激昂而富有煽动力,激发了每一个战士心中的使命感与复仇的渴望。   在筹备阶段,柯洛可展示了她超乎常人的智谋与手腕。   她秘密联络了其他对獴兽崛起感到不安的种族,构建了一个看似松散,实则内部紧密结合的联盟网,承诺在行动成功后给予他们相应的利益。   需要领土的兽人,需要皮毛进行走私的人类,早就对獴兽这帮豺狼人亚种心怀不满的精灵与巨龙,给钱办事的赏金猎人与佣兵公会。   有什么就用什么,谁要加入就去联合谁。   那一夜,乌云压顶。   天边的暴雨如注,却丝毫未能熄灭柯洛可心中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她知道,这一夜将是历史的转折点,是她为爱人哥萨特、为自己的族群除去心头大患的关键时刻。   她在哥萨特的晚茶中悄悄加入了迷香,让他沉睡在梦乡中,以免他在得知真相后,用他那过分的理想主义,和所谓的仁义道德来质疑她的决策,她不愿看到哥萨特的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与痛心。   随着夜色的加深,柯洛可身披战袍,站在雨幕之下,她的目光坚毅,宛如寒星,凝视着远方獴兽部落的方向。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火把在风雨中亮起,照亮前往獴兽部落的道路。在一片雷鸣般的鼓声与号角声中,柯洛可带领着她的军队,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獴兽部落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暴雨中,火焰与闪电交织,獴兽部落瞬间陷入了一片火海。   柯洛可的策略精准而残酷。   她指挥部队分割包围,利用地形优势,逐一击破獴兽的防线。   然而,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柯洛可也亲眼目睹了双方士兵的牺牲,以及无辜生命的消逝,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悲凉。   但这一切,都被她视为达到最终目的必须付出的代价。   黎明时分,雨势渐歇,獴兽部落只剩下一片废墟,而柯洛可的军队则在烟雾中屹立不倒。她知道,虽然战斗取得了胜利,但她心中那股空虚与不安并未因此消散。哥萨特醒来后,会如何看待这一切?   他们的爱情,是否能经受住这场风暴的考验?   而她,柯洛可,又是否真的成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位英雄,还是另一幕被仇恨与偏见驱使的悲剧?   当屠洛带领獴兽部落的勇士,踏着坚定的步伐穿越荒野,直指守宝妖精的领地,正式宣战的那一刻,柯洛可站立于高耸的城墙上,表情平静而深邃,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刻的到来。   她的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因为对于她而言,这是预料之中的对决,是宿命的碰撞。但让她始料未及的,却是哥萨特那份令人揪心的纯真与信任。   哥萨特,这位曾游历四方、心怀大爱的战士,竟如此轻易,选择相信柯洛可编织的故事。在他的世界里,黑白分明,正义与邪恶的界限清晰可见。   柯洛可的话语,就像精心布置的陷阱,哥萨特毫无保留,纵身跃入,坚信屠洛与獴兽们背信弃义,正密谋着一场针对守宝妖精的血腥清洗。   他未曾怀疑,柯洛可所描述的屠洛,那个曾与他有过一次交锋,亦敌亦友的战士,如今竟成为冷酷无情的背叛者。   柯洛可的故事是瓶强效毒药,寂静且迅速地侵蚀着哥萨特的判断力。   在哥萨特眼中,屠洛的形象迅速扭曲,从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变成了必须铲除的威胁。于是,昔日的对手,在误解与谎言的催化下,走上了对抗的道路。   哥萨特的双剑,那对见证过无数荣耀与和平的剑,此刻却指向屠洛。   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天空仿佛也被他们的怒火染红。   哥萨特与屠洛的对决,成为了战争的焦点,两人的剑光交错,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风雷之声。   最终,在一场生死较量中,屠洛不慎失手,被哥萨特的剑锋划过左眼,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那失去的左眼,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残缺,更是对信任的深刻讽刺。   屠洛倒在地上,鲜血顺着脸颊滴落,他的眼神中既有痛苦,也有不解。   后来,他也成为那心中充满仇恨的他。   后来,哥萨特因愧对族人的内疚,选择离开村落独自隐居。   不,那不是柯洛可想要的结局。为什么哥萨特会离开,为什么她的爱人会选择自我放逐的道路?还有,为什么名为屠洛的獴兽只是失去了一颗眼球,为什么它没有和它下作的同伴一起…死在战场上…   如今,依偎在爱人怀中的她无比满足。那能够剥夺生命力的法术,她不想同哥萨特去谈论它们来自何方,同时,她希望一切都像自己所计划的那样:獴兽一族将不再被施舍半点仁慈,首领的死亡会让他们士气锐减。   空中的明星,指引着柯洛可今后的道路—新的计划将在明天的清晨执行。为阿斯拉与雷琳送行后,士气正旺的守宝妖精们需要一个宣泄口释放怒火,屠洛的“残党”们刚好能获此殊荣。   只有柯洛可能看到她噩梦中的世界,只有她能感受到那两团于黑暗中燃烧的火焰。死灵构成的火焰不会有半点生机,火焰本该拥有的温暖距离两团死火而言,更是相差甚远。   柯洛可知道它们是谁,它们是将剥夺生命力与时间的能力恩赐自己的主人。他们在身为人类的半个世纪时,阴险狡诈即化为其墓志铭。   瘟达戈尔与瘟斯洛,他们身为人类时的名字是…不…自从他们放弃人心后,也没多少人愿意提及他们的姓名。他们为追求不朽的命途,背弃名为瓦拉杜勒的故土。   他们被曾经的侍从,曾经的侍奉者所唾弃。他们只得同他们的不死傀儡退居其杰作的深处—在腐朽森林的核心,他们等待着每个想要凌跨生死规则的凡人。   高贵的守宝妖精,高贵的柯洛可,贬低獴兽与豺狼人的柯洛可,她是在哥萨特选择自我放逐后抵达黑暗森林中心的。   是,她需要幽灵双王子的力量,瘟斯洛与瘟达戈尔的力量。她不需要任何军团,不要骷髅,不要僵尸也不要狼人。   她只求他们教会自己他们剥夺生命的方法,她需要这种行锋无影但极其致命的武器。   生命汲取,这种武器,这种法术的本质便是时间。在这大爆炸后的寰宇天下间,没有生灵不为“时间”的脚步陨落倾垂。   但现在,他们的交易完成了,瘟斯洛与瘟达戈尔应该离开她的梦境。战争中死去的守宝妖精与獴兽、土狼的灵魂,他们都是双王子的财产。   还有什么不妥么?还有什么需要柯洛可她进行补充的么?他们不再有任何可供讨论的话题了。   柯洛可只是一具容器。   否则,她以为为什么他们会轻易将生命汲取这样强大的法术传授于她?可悲的家伙,是时候收回她的利息了。   “知道么,柯洛可。你最大的错误不是对自己力量的低估。”   “而是你将傲慢同高贵对等。”   幽魂如碰上干柴的火种般烧向梦境中的灵魂—当梦的创造者,梦的主人柯洛可回到现实,眼前的景象,让她坠入另一座冰冷绝望的深渊。   因为那两位幽灵,两名不死领主,它们借由梦境穿梭至眼前的真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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