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机号码很容易查到来源。　　 张恪回来之前，去了一趟联通公司，将这个号码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　　 顾南霜从他手里接过那张打印出来的通话单子，认真看了一遍，皱眉道：　　 “这……是宁州火葬场的电话？”　　 张恪打了个响指：　　 “没错，顾队，老纪，你们说有哪个地方能够保存尸体，还不被人怀疑？”　　 顾南霜跟纪凡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火葬场！”　　 张恪兴奋的点头：　　 “没错，只有火葬场，才能完整的保存尸体，还不会惹人怀疑。”　　 纪凡突然福至心灵，举一反三：　　 “或许，他们还可以利用职务的便利，将一些要火化的尸体，偷偷调换出来。”　　 张恪拍了两下巴掌，赞道：　　 “行啊老纪，几天没见，你这刑侦推理的水平是蹭蹭见长！”　　 顾南霜凤目亮晶晶的：　　 “吕大兴，你带人查一下最近几年，关于宁州火葬场的报案情况！　　 纪凡，张恪发现的这条线索很重要，你亲自带队查下去！”　　 纪凡打了个立正：　　 “头儿，您放心吧，这群耗子就算躲进洞里，我也会揪着尾巴把它们拎出来……”　　 张恪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这句话，真特么的似曾相识啊。　　 有了侦破的方向，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　　 警员吕大兴带着刘姐等女警，花了一晚上时间，将最近几年有关宁州火葬场的报警案子，都汇总了一遍。　　 报告最后送到顾南霜那里。　　 女队长越看越怒。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单是最近三年，宁州火葬场关于家属举报尸体有异样的报警，就有19起。　　 最终，都因为没有证据，不了了之。　　 这些案子，单独拿出一件来，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可要是都汇总到一起，立马就能察觉到古怪。　　 首先，这些案件牵涉到的死者尸体，几乎清一色是女性。　　 年龄也是从18岁到35岁之间，很少有太老或者太小的。　　 其次，这些有问题的案件，全部集中在火化炉的一号炉。　　 几乎所有认为自家亲人尸体被动了手脚的报案，都集中在一个目标上，这本身就不正常。　　 更何况，这些出问题的尸体，清一色都是意外死亡，身体没有残缺的。　　 这么多疑点汇聚到一起，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宁州火葬场一定出了问题。　　 顾南霜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张恪，你马上跟纪凡去一趟宁州火葬场，就算把那里翻个底朝天，也得把这群杂碎给我找出来……”　　 能让顾南霜骂人，可见她心里的愤怒已经累积到了何种境地。　　 两个人答应一声，接过女队长递来的资料，转身就走。　　 竟然有人为了挣钱，将主意打到了死者的尸体上，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这次调查，纪凡一反常态，带了七个人。　　 除了吕大兴因为熬夜，需要补觉之外，其他几名3队的精兵强将，都跟着他一起去了火葬场。　　 其中就包括暂时借调过来的陈宏辉。　　 老陈现在对张恪，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跟对方比，自己这四十来年，算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人家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从看似一团乱麻的案情中，轻松找到了那条线索。　　 不出意外，这次去火葬场，一定会有大收获。　　 九个人分乘三辆警车，一路拉着警报，飞驰到了宁州火葬场。　　 这种单位，大多数都是建在远离市区的郊外。　　 宁州火葬场也不例外。　　 它位于宁州东郊十五里，一座人迹罕至的山上。　　 警车“哇呜嗷哇呜嗷”的刺耳警报声，早就惊动了里面的负责人。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边走边擦汗，满是肥肉的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　　 “阿sir，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纪凡牛眼一瞪，张嘴就要骂人。　　 幸亏张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白胖子谄媚的拼命点头：　　 “是是是，我叫王学良，是这里的负责人。”　　 王学良心里打鼓：妈的，不是来查我的吧？　　 自己只是将进价五十的骨灰盒，卖到了5000块钱而已。　　 就算是抓人，也没必要动用刑警来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的汗却是止不住一直往下淌。　　 张恪察言观色，知道这家伙一定不干净。　　 不过这种事，不归自己管。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那个电话号码，是谁在使用。　　 还有一号火化炉，为什么有那么多报案！　　 “王经理，你不要紧张，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王学良颤抖着声音点头：　　 “阿sir，我不紧张，嘿嘿，不紧张！”　　 他越说不紧张，脸上的汗水流得越多。　　 心里有鬼的人，面对重案组，哪里会不紧张。　　 张恪拿出警官证，亮给他看。　　 “王经理，请问这个座机号，是谁在使用？”　　 听到张恪报出的座机号码，王学良的瞳孔急骤收缩。　　 “阿sir，我……我……”　　 见他吞吞吐吐的不想说，纪凡恼了：　　 “我劝你还是跟警方配合的好，若是跟我们耍心眼，后果自负。”　　 最后的四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王学良汗出如浆，勉强陪着笑脸：　　 “哪能呢，我哪敢跟阿sir们耍心眼儿！”　　 他也想明白了，跟警方撒谎是下策。　　 人家既然指明了这个号码，就算自己不说，也迟早会被查出来。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交代。　　 “阿sir，不瞒您说，4444这个号码，正是我办公室的座机。”　　 “你的座机？”　　 张恪跟纪凡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有一些意外。　　 这个白胖子，一看就是胆小如鼠那种。　　 靠着身份捞点小钱或许敢做，偷尸体配冥婚这种大案，估计打死他也不敢。　　 “王经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接触到你的座机？”　　 王学良偷眼看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察觉到这次事一定不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不是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能扛下了的。　　 “阿sir，4444的座机号码安装在办公室里，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清洁工有机会接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