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翠香的小摊摆到中午就收了，她看着卖出去的货心疼。　　 她辛辛苦苦从镇上的批发市场拉回来，还没开张就花了请人送货的钱，结果她每卖出一包就亏的头破血流。　　 姚翠香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草草收摊了。　　 她那边收摊，年糕儿的小摊子倒是一直摆到下午，姚翠香关上家门还能听到年糕儿的吆喝声，她气了一下午。　　 最伤心的要属年大全，本来他应该还想卖货，等到下午收摊的时候还能领五毛钱工资的，结果现在他家的货卖了亏欠不说，工资也领不成。　　 年大全伤心！　　 姚老太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早知道这样，不如就从小老板批发部拿货，还能多赚点儿。”　　 姚翠香看着屋子里堆放着货，被分包后，小包货堆放一块，显得数量更多了。　　 年大全：“妈，现在咋办呢？那我们明天还卖不卖了？”　　 姚翠香：“卖咋不卖啊？大全，明天咱把秦富贵赶走，不让他在这地方卖了。小摊没人做对比，咱的货还能好卖一点。”　　 年大全：“凭啥啊？这小摊的位置都是先来先得的，秦富贵要是来的早，咱凭啥不让人家摆摊啊？”　　 姚老太：“今天要不是你帮他占着位儿，他能摆上摊？”　　 年大全：“奶，你咋能这么说呢？我昨天还领了人家五毛钱工资，今天就跟人家翻脸，我成啥了呀？”　　 姚翠香撇着嘴说：“说你傻你还不信成啥了？咱自己一家都卖货了，你还打算跟着他混呢？给人干活不比自己当老板好吗？”　　 年大全：“咱是当老板了，那咱当老板都亏本了。”　　 亲儿子这话说的姚翠香又是一阵心梗，“不管咋说，明天秦富贵都不准在这摆摊，走过一次我都给占了！”　　 姚老太：“要不这么着，咱现在出去跟周围的摊主说，明儿一早咱们帮他们占摊位，这样那小屁孩还有啥话说？”　　 年大全：“妈、奶，你们干嘛非得这样啊？我现在力气大，实在不行明天我背到其他地方去卖，这地方一直是秦富贵他们占着的，咱现在要把他赶走，秦富贵肯定不让啊。再说了，明天肯定是年糕儿过来卖货，咱们能赶得走她吗？”　　 姚翠香：“刚刚你奶不是说了吗？咱不撵他，咱帮别人占位，这总行了吧？他们还能有啥话说？”　　 年大全没吭声，只是叹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年糕儿他们开始收摊了，就看到年大全偷偷摸摸朝他们这边看。　　 年糕儿瞅了他一眼，年大全手里抓了张小纸条，朝着年糕儿这边丢过来。　　 年大全刚丢完纸条，院子里传来姚翠香的声音：“大全，你干啥呢？”　　 年大全脖子一缩，把门关上了。　　 年糕儿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一看：明天早上你们早点儿来占位，要不明天就抢不到位啦！　　 年糕儿把纸团收起来，肯定是小婶不想让他们在这边摆摊，想把他们撵走了。　　 收摊后，年糕儿跟赵明明说了这事儿，赵明明说：“这还不简单啊？赵兴发可是这条街上出现最早的人，找不到几个能跟他一样早，我让他明天过来占位。”　　 这种事只要打压对方几次，他们也就没法子了。　　 毕竟大冬天早起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儿，他们可以争一时的气，他们还能争一辈子啊？　　 但赵兴发不一样啊，赵兴发是拿工资的，他想要工资就得早起，晚上睡得也早，老早就习惯了早起这事儿。　　 姚翠香第二天大清早，集市上没一点儿吵杂的声音，这卖货的和卖货的人都没来呢，姚翠香就起了个大早。　　 姚老太是年纪大睡不着，听到闺女起床的声音，她也跟着起床。　　 母女俩急急忙忙搬了椅子、凳子，拿了塑料纸出门一看，秦富贵摆摊的位置上已经被人摆上货了。　　 姚翠香一愣，还说这人谁啊？　　 俩人过去一看，才发现这不是集市上卖鱼的老赵吗？　　 他怎么还摆起了零食摊了？　　 姚翠香惊讶：“赵师傅，你这是干啥呢？这一大早的路上都没几个人，你的摊子都已经摆上了。你这还打算卖上零食了？”　　 赵兴发回头看姚翠香一眼，“哦，我帮家里孩子占位，我儿子今天也要过来摆摊。”　　 赵小胜之前一直跟着他们卖鱼，但是卖鱼这伙伴又脏又累，他们也不想让小孩儿跟他们卖鱼，知道年糕儿到处拉小孩儿卖货，他们早就想让小孩儿也跟着来卖货了。　　 好歹没那么脏啊！　　 难得碰到昨天赵明明让他过来占位，找到了让儿子过来卖货的机会了。　　 姚翠香跟姚老太都傻眼了，咋、咋还有这事儿呢？　　 这老赵咋还横插一杠呢？　　 姚翠香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赶紧去其他地方占了位，离家门口远了，不方便的事儿也就多了。　　 大冬天的，年大全一个小孩当然是想睡懒觉啊，也只能姚老太站在那儿占着位儿，姚翠香来回一趟趟的搬东西。　　 今天过来卖货的果然是年糕儿，年糕儿带着凌家村那小屁孩和，老赵家的儿子在这儿守摊子。　　 虽然几天了两个摊位离的远，但是年糕儿在那头吆喝的声音，姚翠香还是听得到。　　 小屁孩的嗓门咋就这么大呢？！　　 真是吵死了。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略好一些，但是一上午也就卖了四包。　　 年大全看着亲妈说：“妈，要不咱还卖四毛吧。要么四毛五？”　　 姚翠香：“不管是四毛还是四毛五都不赚钱。”　　 买五毛也才赚几分钱。　　 姚翠香满心的疑惑，那群小屁孩的货到底跟他们有啥不一样，为啥他们那么一大包货卖五包还能赚钱呢？　　 姚翠香相信年糕儿那帮小孩卖的那些货一定赚钱，要不不可能找那么多小孩儿分摊，特别是那个叫熊小茂的小孩，就自己进货自己卖。　　 如今他不但自己卖，还把他奶奶也叫过来一起卖，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腰都弯了，平常经常一个人守摊子。　　 那老太太卖东西也不聪明，她就是守摊子，从早上收到下午，背货都是小老板批发铺的人过来帮她背回去的，生意也不差。　　 咋轮到她了，这生意就没法做了呢？　　 姚翠香百思不得其解，问题还是出在进货上！　　 姚翠香看了年大全一眼大全，“你不是说跟年糕儿关系好吗？你去跟年糕儿打听打听，她的那些话都是啥价拿的。”　　 年大全：“咱现在都跟年糕儿竞争了，年糕儿能告诉我吗？”　　 姚翠香咬牙：“告不告诉的你去问问，问了才知道她说不说啊！“　　 年大全被逼着没办法，真去找年糕儿打探敌情了。　　 结果，年糕儿把年大全带到小老板批发铺那里，把铺子里的批发价挨个告诉年大全，“你记住了没？回家小婶问你，你就实话实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