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那老太太打了一壶油回来了，“小姑娘，你这小鱼咋卖呀？”　　 年糕儿看着老太太说：“奶奶，你真有眼光，小鱼要是油炸出来，连骨头都是酥脆的，咔嚓咔嚓吃起来，嘎嘣香。我小鱼就这一点儿，你要是都要，八毛五一锅端。”　　 老太太咂咂嘴，“八毛五有点贵啊，还能再便宜不？”　　 年糕儿看着那些小小鱼，其实她本来还打算留着这些小小鱼自己家里吃呢，但是老太太要买，她必须要卖呀。　　 “奶奶，这样吧，我不管你多要，八毛，你要是要，就都拿走，你要再嫌贵的话，那我自己留着家里吃了。”　　 老太太一听，当即蹲下来说：“那我全要了。”　　 年糕儿一听当时就蹲了下来，但秦富贵眼疾手快，当即就把那些小鱼往秤盘上抓，“小的是吧？小的全留给奶奶你了。”　　 年糕儿拿起秤，小心地拨着秤砣的位置，往前会翘起来，往后就压下去，年初夏赶紧过来帮忙，把秤砣一点一点地拨，“两斤二两……”　　 老太太赶紧说：“就算两斤吧，我都给你包圆了，你这二两重总得让吧？”　　 年糕儿咂嘴：“二两重也得一毛六分钱呢，不过让就让吧，奶奶也是照顾我生意呢。”　　 老太太：“可不是嘛！”　　 说说，老太太把她的篮子伸过来，秦富贵把鱼倒进篮子里，顿时有水流下来。　　 老太太说：“哎哟，哪有这么多水呢？”　　 年糕儿叹气：“没办法呀，这鱼新鲜，离不开水，要离了水它就成死鱼了，那你买回去吃了也不放心，是不？”　　 老太太有点不满意，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这水也算分量了。　　 年糕儿一看老太太的脸色，立刻说：“幸亏我刚刚给奶奶去了二两重，奶奶也不是计较人。奶奶你慢点儿走！”　　 老太太被噎了下，虽然很不满，但她还是挎着篮子走了。　　 赵明明送完老太太又骑车回来了，隔了老远就瞪了小胖丫一眼，小胖丫对他讨好地笑。　　 秦富贵站在旁边喊：“瞧一瞧，看一看呐，新鲜的鱼，活蹦乱跳的鱼啊，卖完就回家了，就剩一点啦！”　　 那卖鱼的小贩子急眼了，他也站起来喊：“瞧一瞧，看一看啊，卖鱼了卖鱼了！就剩最后几条了，卖完就回家了！”　　 卖东西就是这样，东西越少越难卖，东西越多越不愁卖，卖鱼的小贩面前的几条鱼，已经卖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卖动。　　 主要是人家过来一对比两家的鱼，看看那边的鱼尾巴还在“啪啪”地动，他这边的鱼睁着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人家一看也知道要选活鱼啊。　　 鱼贩越来越生气，“小孩，你们能不能到那边去卖？”　　 秦富贵扭头：“凭啥？”　　 卖鱼的小贩见这小男孩这么凶，有点不高兴，“凭啥？凭这位置我天天来，这是我的地盘！”　　 秦富贵一点儿都不怕：“这位置又没写你家的名字，写了你家的名字也不是你家的，凭啥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年初夏和凌寄都瞅着卖鱼的小贩，关键是赵明明回来了。　　 他把自行车在对面的空档处停好，朝年糕儿走了过来，“年糕儿，鱼卖得咋样了？”　　 年糕儿：“还挺好的，最大的鱼和最小的鱼都卖了，现在看看谁家爱吃小龙虾了。”　　 赵明明身高腿长，眼神精神，关键是胳膊上的肌肉鼓鼓，还留着寸头，一看就不好惹。　　 买鱼的小贩：“……”　　 他默默地把放鱼的塑料纸往另一边扯了扯，“瞧一瞧看一看，卖鱼了，卖鱼了，最后一点便宜卖了！”　　 确实也到中午了，他也想卖了赶紧回家。　　 倒是有人问价，鱼个头虽然大，但是死鱼，死鱼人家就嫌他那价格贵了，问完价就到年糕儿这边来了。　　 很快，年糕儿这边半大不小的鱼也卖完了，最后剩下熊小茂钓的那条鱼和不到两斤重的小龙虾。　　 年糕儿看看卖鱼小贩那边剩的几条鱼，突然问：“大叔，你那鱼现在咋卖啊？”　　 卖鱼的小贩一愣，啥意思？她还要买自己的鱼啊？　　 “八毛。”　　 这价格是被年糕儿打下来的，因为一开始他撑死了九毛不松口，现在降到了八毛。　　 年糕儿说：“大叔，你能把你的鱼便宜点卖给我，我帮你卖不？这样你就可以回家了，反正你前头的大钱已经赚了，剩下的几条死鱼都是你的利润，你现在要是不卖，到了我下午鱼就臭了，你一毛钱都看不到。”　　 卖鱼的小贩：“……”　　 他一直做鱼生意的，这道理他不懂啊？这不是不甘心吗？就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嘛。　　 主要今天是碰到了小胖丫这个对手，要不他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卖掉。　　 物以稀为贵啊，原本就他一个人在这卖鱼，现在多了个小胖丫，这就有了竞争对手，他的鱼就不好卖了。　　 卖鱼的小贩看年糕儿一眼说：“你要买，七毛钱一斤。你可以卖八毛，还赚一毛。”　　 结果年糕儿说：“我刚给客人抹零，都抹了四五毛钱了，我还在乎你赚你这一毛钱啊？”　　 卖鱼的小贩问：“那你说多少？”　　 年糕儿：“四毛。”　　 卖鱼的小贩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不行，这个价格到哪里买去？别说死鱼，就算是隔夜鱼都买不着。”　　 年糕儿说：“那算了。”　　 卖鱼小贩：“六毛五。”　　 年糕儿摇头：“不要。“　　 “六毛，六毛行了吧？”　　 年糕儿：“四毛五。”　　 卖鱼小贩咬牙：“五毛五！”　　 年糕儿：“五毛。不行算了！”　　 卖鱼小贩犹豫了一下，站起来称重，“都拿去！”　　 卖鱼小贩：五毛五！年糕儿：五毛，不行算了。卖鱼小贩：成交！　　 平均一斤多重的鱼，一共四条，最后还被小胖丫纠缠着给抹零了。　　 卖鱼小贩的职业生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滑铁卢，还价没还过一个毛丫头！　　 秦富贵把卖鱼小贩的鱼拿到自己的鱼摊上，吆喝的更卖力气了。　　 目睹全程的赵明明：“……”　　 小胖丫干脆别上学了，专门就来做生意吧，绝对比她家长还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