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秀跟年文景在屋里说话呢，听到外头动静，出来一看，就看到赵明明用自行车推着老大一个包裹，仨孩子围着包裹站在周围，看样子十分宝贝那个大包裹呀。　　 丁秀：“明明，你这拖的啥东西啊？”　　 年糕儿：“妈妈，这些是我跟年初夏的衣服！”　　 丁秀这才发现年糕儿身上穿了一件崭新的棉袄，棉袄的款式是他们这种穷地方没有的，一看就是城里孩子穿的那种棉袄。　　 丁秀震惊：“年糕儿，你身上穿的谁的棉袄啊？”　　 年糕儿小秘密：“妈妈，这是我的棉袄啊，好看不？”　　 丁秀惊呆了：“啥？你啥时候有了这样的一件棉袄啊？妈妈没给你买过呀，哪来的啊？”　　 赵明明赶紧说：“哦，这是凌寄家里亲戚寄的，原本是寄到别地方，结果寄错了，这来回邮费不便宜，关键这寄来寄去容易丢，最后就商量留在这边，让凌寄送人。”　　 赵明明干笑：“这不初夏和年糕儿刚好都是小姑娘嘛？就叫她俩试了试，发现衣服刚好合身，特别是年糕儿，里面的大多数衣服都能穿，凌寄就叫年糕儿穿了。”　　 丁秀和年文景把袋子提下来打开一看，发现满袋子都是衣服和鞋子。　　 丁秀：“哎呀，这、这也太多啦！”　　 初夏能穿的棉袄有两件，剩下五六件都是年糕儿能穿的。　　 关键这不单单是棉袄，还有棉裤啊！　　 这些衣服，别说他们乡下，就让他们去镇上、县里也买不到啊。　　 丁秀都傻眼：“这、这也太多了……”　　 赵明明赶紧说：“唉，要不咋弄呢？凌寄说他亲戚说了，这些衣服本来都是出口到外国的，结果出厂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些小问题。”　　 丁秀疑惑，拿起一件来检查：“都有问题啊？啥问题啊？我咋看不出来啊？”　　 赵明明“呃”了一声，赶紧说：“就是些小问题。比方这个袖子皱了一点，那个领子走针歪了，要不就是这个衣角有点翘，要么就是一条袖子有点长，总之咱们觉得没啥，但是外国人认死理，非说不合格，给退回来了。”　　 年文景跟丁秀一起看衣服：“我看这衣服挺好的呀，这些外国人眼睛咋长的？这么好的衣服非说不合格！”　　 赵明明：“谁知道他们咋想的啊？凌寄家的亲戚有点关系，就便宜买下来，打算自己家人留着穿嘛，结果就闹了乌龙，主要买下来便宜，咱们看着值钱，实际上没花多少钱买的，这要是寄来寄去的，真值不上邮寄费，就留给年糕儿和初夏穿吧。”　　 赵明明说着，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哎呀，叔、婶，这天挺冷的，我就先回去了。有啥事明天再说！”　　 丁秀：“唉，不是……这些衣服再便宜也有个价，总共多少钱啊？”　　 赵明明摆摆手，骑上自行车赶紧走了。　　 他哪里知道多少钱啊？　　 赵明明一走，丁秀和年文景犯愁了，这衣服也太多了！　　 两口子把大袋子提进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年糕儿那件脏到油光蹭亮的花棉袄。　　 丁秀、年文景：“……”　　 年文景：“穿身上的时候看不出来，就脱下来仔细一看……”　　 丁秀：“你亲闺女的棉袄，你明天负责给她洗干净。”　　 这大冷的天，农机配件也用不上，年文景在开春之前，都不用跑业务。　　 反正，年前的那单业务赚的钱在握在手里，那是真正的心里踏实有底气。　　 人就是这样，手里有了钱，就不会害怕担心。　　 反正，现在有丁秀卖鱼这生意撑着，人家也不会怀疑他家到底哪来的钱养家糊口。　　 年糕儿穿着新棉袄去给年老爹看：“幺爹你看我的新棉袄，好看不？”　　 年老爹笑眯眯：“咱家年糕儿长的好看，不管是穿新棉袄还是穿旧棉袄，咋样都好看。”　　 年糕儿可高兴了，使劲蹭了蹭年老爹的脸：“最喜欢幺爹了。”　　 年糕儿穿着新棉袄，一溜烟跑出院子，丁秀跟在后面追：“年糕你去哪儿啊？这大晚上的待会儿就睡觉啦！”　　 年糕儿说：“我有事问丁小蒜，很快就回来啦。”　　 秦富贵赶紧说：“婶，没事，我去跟着年糕儿保护她！”　　 他可知道年糕儿跑去干啥了，今天在赵明明哥哥家，年糕儿提了好多次丁小帅欠她背锅钱，年糕儿现在肯定是往丁小蒜要背锅钱去了。　　 还剩八毛呢，换他，他也来要。　　 丁小蒜都打算睡觉了，被年糕儿喊出去了。　　 丁小蒜赶紧拽着年糕儿到一边：“年糕儿，你咋这么晚来找我呢？”　　 年糕儿：“你说呢？给钱！”　　 丁小蒜咂嘴，从兜里掏出两毛钱来，“我先给你两毛，等我明天下午再给你剩下的六毛，行不？”　　 年糕儿：“你不会想赖皮吧 ？”　　 丁小蒜：“我保证不赖皮，我姑奶奶发工资，才有钱给我啊，这两毛还是我今天放学以后跟她要的呢。”　　 年糕儿：“要不我跟你妈妈说，让她帮你还钱咋样？”　　 丁小蒜头皮都麻了，“年糕儿，咱俩不是好嘛？你可别跟我妈说，要不我肯定挨揍，中午都时候他就叮嘱我，让我别玩扫把，要是让她知道我扫把砸人脑袋了，还不得打死我呀？”　　 年糕儿把两毛钱接过来，“那看在咱俩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家大人说了。还剩六毛啊！”　　 丁小蒜点头：“嗯嗯，我记着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妈肯定要喊我睡觉了！”　　 乡下晚上都舍不得开电灯，黑咕隆咚就算了，外面还特别冷，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早睡，要不那些爱干活的老头老太太也起不来。　　 年糕儿拿了钱，跟秦富贵回去。　　 秦富贵问：“丁小算会不会赖账啊？”　　 年糕儿：“他要是赖皮，那我一天揍他三次。”　　 秦富贵看年糕儿一眼。　　 年糕儿：“你干啥？欠钱还债，这不应该的吗？他要是跟我耍赖皮，我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以为我好欺负呢。那以后欠钱的人只要耍赖皮，欠人家的钱就不用付，那还得了啊？”　　 秦富贵：“我、我也没说啥呀，我就看了你一眼。”　　 年糕儿：“你那一眼看着好像我不讲理，我可讲道理了。”　　 秦富贵叹口气：“讲道理，谁能讲过你啊？”　　 年糕儿：“我占理，要不讲出来的就是歪理。”　　 秦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