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儿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脏小孩，脏的东西洗一洗不就干净了吗？　　 等她洗了脚，她踩着小拖鞋往凌寄屋跑，去年的拖鞋有点儿小了，不咋好走路，半路还掉了一只，她趁凌寄没注意，赶紧穿上，快速跑进屋。　　 凌寄跟着后面追：“擦脚，年糕儿你要擦脚！”　　 年糕儿：“我擦啦！”　　 凌寄：“我刚刚看到还有水呢！”　　 年糕儿气呼呼走出来，接过凌寄手里的擦脚布，在自己的小脚上蹭蹭擦了几下。　　 凌寄：“还有脚底的水……咦？你脚底咋脏兮兮的？”　　 年糕儿：“……”　　 然后年糕儿又被凌寄拽着出去，把沾了灰的脚底重新洗了一遍。　　 这次年糕儿终于乖乖擦脚了，然后冲进凌寄的屋，爬到了床上。　　 年糕儿：“凌寄，你的床跟沙发一样软和。”　　 凌寄看着年糕儿洗脚擦脚，倒了水后才重新打水自己洗脚。　　 一开始的时候，凌寄还能听到年糕儿说话的声音，之后就听不到年糕说话的声音了。　　 他喊的年糕儿几声，年糕儿没搭理他。　　 凌寄赶紧跑过去看，果然看到年糕儿跟只小猪似的，肚皮上还盖了毯子，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凌寄：“！！！”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年糕儿顶着飞扬的小辫儿，坐在床上揉眼睛，“咦？我咋在凌寄的床上睡着啦？”　　 凌寄抱着胳膊：“你就装吧！”　　 年糕儿假装没听到，闷不吭声地去洗脸刷牙。　　 赵明明提醒：“年糕儿啊，赵明明哥哥今天回去喂猪，你不用管了啊！”　　 年糕儿：“知道啦！”　　 常娥扶着腰出来，觉得好笑：“年糕儿每次回答的时候都特别乖呢。”　　 年糕儿：“那是我赵明明哥哥，我当然要乖一点儿啦！”　　 凌寄：“年糕儿，你是不是假装听不到我说话呢？”　　 年糕儿：“凌寄你说啥呢？我刚刚没睡醒来着。”　　 凌寄：“今天晚上你只能睡沙发，不能睡我的床了，知道不？”　　 年糕儿不吭声，跑去端了碗喝水。　　 凌寄：“你看你看，你又装听不见了。”　　 年糕儿：“我这不是在喝水吗？”　　 常娥在旁边笑到抚胸口，“哎哟哎哟，肚子都笑疼了……小孩子吵嘴真好玩儿啊！”　　 话音刚落，常娥脸上的表情一收，伸手捂住肚子，弯腰半蹲在地上，对着灶堂的赵明明喊：“明明哥……我、我好像要生了！”　　 赵明明瞬间从屋里冲了出来，“啊？！来了！”　　 年糕儿和凌寄一听，也够不上吵嘴了，赶紧冲过去扶着常娥坐下，“常娥姐姐你别害怕，咱村上有好多接生婆，医院也有接生的医生，妈妈说我就是在医院被医生接生出来的！”　　 年糕儿说完，大声喊：“赵明明哥哥，你不能推自行车，要去村里借平车，让常娥姐姐躺在平车上拉去医院！”　　 赵明明慌的很，转身冲了出去：“年糕儿，帮我看着你常娥姐姐啊！”　　 年糕儿：“我看着了，快去借平车！”　　 年糕儿在村里的人，经常看到有人生小孩了，都是用平车拉着回来的。　　 年糕儿问凌寄：“凌寄，要厚厚的杯子垫着平车上，这样常娥姐姐躺在上面，才不会颠。”　　 凌寄一听，转身跑屋里，拖出一床冬天的被子，“这个厚不？”　　 年糕儿：“可厚了，再找个凉席，要不常娥姐姐躺在厚厚的棉被上面，太热了，身上会起痱子！”　　 凌寄：“哦哦！”　　 常娥捂着肚子，“年糕儿，你咋这么懂啊？常娥姐姐听你说得头头是道，都不咋害怕了。”　　 年糕儿：“常娥姐姐你别害怕，我在村里经常看到有人生小孩，有些人家就是这么做的。”　　 当然，这个大部分人家不会垫厚被子还铺凉席子，顶多扔点破毯子铺着就不错了。　　 年糕儿这是替赵明明好好保护常娥呢。　　 平车很快被借来 了，村里其他人听到听说常娥要生了，也赶紧过来帮忙。　　 年糕儿跟凌寄把被子铺上，席子垫上，常娥躺到了平车上，年糕儿又跑去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常娥姐姐别害怕，咱乡里医院的医生可厉害了！”　　 常嫦满头是汗地点点头：“谢谢年糕儿，常娥姐姐不害怕。”　　 一行人拉着常娥往医院赶，赵明明临走叮嘱凌寄：“凌寄啊，你俩待在家里别乱跑啊，特别看着点儿年糕儿，别让她调皮，知道不？”　　 凌寄：“嗯。”　　 年糕儿：“我哪儿调皮了？全村就属我最乖了，哼！”　　 等赵明明走了，凌寄进灶房看了看，发现锅里有菜粥，还有两根油条，门把手上挂了馓子。　　 凌寄：“年糕儿吃饭了！”　　 年糕儿跑进屋，“来了！”　　 俩人坐下来吃饭，年糕儿看了凌寄一眼，“凌寄，你说常娥姐姐肚子里揣得崽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凌寄：“不知道。”　　 年糕儿：“那你想知道不？”　　 凌寄抬头：“你就说你想干啥？”　　 年糕儿：“我想着要不咱俩吃完饭，去医院看看常娥姐姐呗。”　　 凌寄：“赵明明让咱俩待在家里别乱跑。”　　 年糕儿：“咱俩是去探望常娥姐姐，这是正事儿，咋是乱跑呢？再说了，常娥姐姐对咱俩好不？她都生崽了，你好意思不去医院看她呀？”　　 凌寄：“……”　　 年糕儿：“咱俩快点吃，吃完饭咱俩骑赵明明哥哥的自行车去医院，万一赵明明哥哥需要回来拿啥东西，刚好可以骑自行车回来。”　　 凌寄：“嗯。”　　 年糕儿顿时喜滋滋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陪我去的。”　　 凌寄抬头：“你这话啥意思？我要是不陪你去，你就自己跑了？”　　 年糕儿：“我可没这么说。”　　 吃完饭，年糕儿果真推着赵明明的自行车出门，凌寄锁上门，先坐到自行车后面，年糕儿“哇呀呀”推着自行车助跑，然后骑着自行车去乡医院了。　　 乡医院里，赵明明心急如焚地等着外头，常娥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头直发麻。　　 好在医生说常娥胎位正，平时身体素质又好，折了大半个小时后，顺利生下一个小男娃。　　 常娥这边生下来，那边年糕儿和凌寄也跑了进来，“咦？我听到娃娃哭了，是不是常娥姐姐的小娃生啦？”　　 产房门被人推开，助产护士抱着一个小娃出来了，“常娥的家属？”　　 赵明明：“我是！”　　 “恭喜，母子平安！”　　 年糕儿震惊地看着襁褓里的东西，惊呆了。　　 年糕儿：“啊——啊——，常娥姐姐咋生了只大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