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贵好奇地问：“年糕儿，你是咋跟人还价的呀？”　　 年糕儿夹腐竹吃：“乔奶奶说我妈工资高，快赶上我爸了，我说咱家四个娃，就靠我妈那点工资养活，可困难了。乔奶奶就说养四个孩确实不容易，就答应八块钱一个月了。”　　 年文景：“？？？年糕儿，爸爸赚钱啊，没全指望妈妈的工资啊！”　　 年糕儿一听，伸出小手：“爸爸有钱啊？那爸爸还钱来！”　　 年文景：“……”　　 他张口结舌，看了桌子的媳妇和另外两个孩子一眼，赶紧说：“爸爸的意思不是现在有钱，爸爸后天要出差，等爸爸出差回来了，就还钱好不？”　　 年糕儿拧着小眉头，怀疑地看了爸爸一眼，她怀疑爸爸是不是想赖账。　　 年文景赶紧说：“爸爸保证不赖账，你那小账本上不是还记着爸爸欠钱的数目吗？”　　 年糕儿没说话，低头吃饭。　　 年文景：“……”　　 丁秀狐疑地看着年文景，他欠年糕儿的钱还没还上呢？　　 不愧是年糕儿的亲爹，年糕儿都没盯着他要呢。　　 她记得早先有个孩子不知道欠年糕儿几毛钱，年糕儿一天跑八趟，就怕那孩子不还钱。　　 年糕儿：爸爸还钱。年文景：……年初夏：妈妈我给你夹菜，你抱大金宝不好夹。秦富贵：婶你吃这条鱼！　　 晚上睡觉的时候，年文景两口子带着大金宝在门市那边睡觉，年初夏、年糕儿和秦富贵在后面那排屋的一间房里睡觉。　　 年初夏和年糕儿睡一张床，秦富贵一个人睡一张床，屋子里还特地用一个破衣柜隔开两张床，走路的位置被挂了旧床单当帘子。　　 三孩子分别躺床上说话，关于谁回去这事儿，年糕儿最后决定带年初夏回去，让秦富贵留下来帮忙。　　 因为那边主要缺年初夏这个高年级的小老师，秦富贵一口就答应了。　　 秦富贵：“年初夏、年糕儿，您俩放心，我肯定会把大金宝带好的，我也会给我婶做饭吃的。”　　 年糕儿：“秦富贵，我今天不是给家里找了帮忙的吗？你留下来不是为了带大金宝，你要偷偷观察乔奶奶带的咋样，会不会偷偷掐大金宝啥，万一乔奶奶要做饭了，但是妈妈没办法带大金宝，你帮忙带着大金宝让乔奶奶有时间做饭，不能叫大家饿着，知道不？”　　 秦富贵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不放心那个做事的奶奶啊？那我知道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年糕儿：“不是不放心，咱这不是跟乔奶奶不熟悉吗？不知道她人咋样啊，我就是看着乔师傅找农机站修车，他妈妈就算不是个好人，总不至于拐带大金宝走，她儿子还在这儿呢，工资就那么高，肯定舍不得走的。”　　 年初夏：“还是年糕儿考虑的对，咱们对乔奶奶都不熟悉，真不知道她脾气，万一特别凶地大金宝，大金宝啥都不知道，慢慢忙起来，也没时间顾他，那大金宝就遭罪了。”　　 年糕儿：“那可不？所以秦富贵的工作特别特别重要，好在秦富贵办事儿很稳妥，我还是很放心的。”　　 被年糕儿信任的秦富贵心里喜滋滋，“嗯，叔出差的时候，我肯定会保护婶和大金宝的，不叫人欺负婶和大金宝！”　　 乔奶奶在第二天一大早，门市还没开门的时候来找年糕儿，年糕儿带着乔奶奶找爸爸妈妈。　　 年文景两口子这才发现老太太确实会说话，只是除了结巴，说话的乡下口音还比较重，说话很难懂，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连估带猜知道对方说了啥。　　 两口子这才知道为啥老太太平时不爱说话，就她这口音和结巴，她就算想跟人说话，人家压根听不懂她在说啥。　　 这也是老太太身体硬朗，却天天只能在家门口干坐着的原因，因为说话的问题，她很难找到事儿做。　　 早先也会从乡下拿点菜去集市卖，结果人家听不懂她说啥，开口还是结巴，生意都做不下去，儿媳妇也不待见她。　　 幸好儿子乔师傅还算孝顺，为了避免老娘和媳妇的起冲突，他在农机站争取到一间房让老娘住，中午乔师傅就在这边吃饭，晚上则骑自行车回乡下跟媳妇孩子一起住。　　 年文景两口子看着年糕儿，难为年糕儿能听得懂老太太说啥，还跟老太太讨价还价谈下了工资价格。　　 乔师傅得知自己老娘找到活干了，一大早从家里赶过来陪老娘一起见年文景两口子。　　 有乔师傅在中间帮忙说话，双方很快谈成了。　　 乔奶奶每天上午和下午帮丁秀带大金宝，负责中午一顿饭，中午做饭的时候，丁秀要带着大金宝，要不乔奶奶没办法做饭。　　 只要双方都不是刻板到每件事都必须有规有矩，双方都会自在。　　 当天算第一天工作，乔奶奶现场抱过大金宝，那动作一看就是抱过孩子的。　　 乔师傅笑呵呵：“我家那几个孩子都是她带的，现在大了，她帮不上忙没法子。”　　 年糕儿坐在旁边：“乔奶奶一看就是做事稳妥的人，大金宝给我乔奶奶带，我放心的。”　　 秦富贵看了年糕儿一眼，没说话。　　 解决了带大金宝和中午做饭的问题，年糕儿让年初夏和秦富贵带她到处转转，农机站这一片年糕儿都转了一遍，她还想去外面看看。　　 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后，仨孩子自己朝集市上遛达去了。　　 走到酒厂家属区大门口等时候，年糕儿发现那边停了四五辆带顶棚的三轮车，有的三轮车上坐了提着菜的人。　　 年糕儿：“咦？这里咋有这么多三轮车啊？”　　 年初夏和秦富贵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拉客的。”　　 年糕儿一听，拉客的？　　 她当即背着小手走过去问：“叔，你们这车去哪儿啊？”　　 驾驶员扭头一看是个仨小孩，“小孩要坐车啊？这车去新庄，一毛钱一人，走就上车。”　　 年糕儿：“我们去马屯那边的芋头村。”　　 驾驶员摆摆手：“那里不去。”　　 年糕儿：“咋不去呢？”　　 驾驶员说：“那边远，你们要去那里，得坐中巴车，那是专线，我们这车不走的。”　　 年糕儿一听，当即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叔，顺便问一句，中巴车到哪儿坐啊？”　　 驾驶员说：“你们就在这条路上等，去马屯那边的中巴车上会写字，招手会停。”　　 年糕儿跟人道谢，又跟年初夏和秦富贵朝前走，边走边说：“镇上就是不一样，还有三轮车可以坐。”　　 年初夏：“要么说是镇上，比咱们乡下有钱呢。”　　 年糕儿点头：“没错，要是去了大城市，更有钱。”　　 年糕儿掉头跟年初夏和秦富贵说：“以后咱们得努力学习，去大城市上学，这样就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啥样的，说不定大城市也能赚到大钱呢。”　　 年初夏和秦富贵同时点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