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上天入地
山羊巨魔是圣人王后境,乌云后的巨鹿头颅是圣人王圆满的大凶之物,修为还要更上一层。 除了这两个神魔一样的巨兽外,荒原地平线上站着一匹白马和一头黑猪。 白龙圣王初境,黑猪圣王后境。 顾白水站在二师兄和黑袍僧人的后面,安静许久,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眼前一扫,就已经有六个圣王了。 “真是圣王遍地走,仙台不如狗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陆上销声匿迹已久的圣人王们,像是雨后春笋一样,一茬接着一茬的冒了出来。 而且这些圣人王额头全被印上了青金色的长生符,就像是一个流水线里生产出来的活物一样。 这些家伙都是从禁区帝墓里爬出来的? 以前的山里就能装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白水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人生的前三十年,到底生活在什么黑暗恐怖的鬼地方啊? 被无数巨兽圣王包围,顾白水把它们踩在脚下的泥土里,安然自得的过了这么多年。 师傅那老头子也是,这么大的事临死前都不说一声。 环抱着对师傅的腹诽,顾白水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把战场交给了二师兄和僧人。 四除二,一人两只怪物,刚刚好能分完,他就不用趟这浑水了。 “大师,我觉得你可能对那白马猪妖感兴趣。” 苏新年若有深意的笑脸一下:“我就不和你抢了,两个大东西归我,如何?” 玄奘法师身体微顿,点了下头:“那就多谢道友好意了。” …… 苏新年和僧人分好了彼此的猎物。 白袍青年先行一步,他背对着顾白水和僧人无声的眨了一下右眼。 一只庞大无比的苍白年兽从苏新年的瞳孔里跳了出来,迎风而涨,几个呼吸的时间体型就和山羊巨魔相差无几了。 不过年兽的目标并不是地上的山羊巨魔,而是天上的巨鹿温歌。 年兽仰起头颅,浮空而起,两只长满鳞片的前腿向上抬起,怼着巨鹿温歌的头……把它塞回了云层里。 云层荡起一层层巨大的涟漪。 年兽和巨鹿的头颅逐渐被天上的云海吞没,失去了踪迹。 而此时此刻,苏新年的身影,也飞掠到了山羊巨魔的头顶。 他睁着一只右眼,慢吞吞的向下看,对上了山羊巨魔的魔鬼竖瞳。 猩红色的魔鬼瞳孔中,弥漫着凶言滔天的暴虐和埋藏极深的狡诈,山羊头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触角,缠绕在山羊角上,一起顶向了空中那个渺小如蝼蚁的白袍青年。 山羊巨魔先发制人,硕大的脚掌踩碎了地面,山岳般庞大的身躯一跃而起,用自己浑身最坚固的地方正面迎敌。 山羊巨魔击中了。 那双羊角狠狠的顶在了苏新年的胸口,然后停顿在了那里。 羊角离地,再也没有落下。 苏新年睁开了另一只左眼,左眼漆黑如墨,恍如深不见底的死水深渊。 僧人没看见,顾白水也没看见。 只有这只山羊巨魔蠕动眼球,正视了苏新年的左眼异瞳。 那是一双深黑色的重瞳,两个瞳孔靠的极近,近乎快要重叠在一起了,所以很不明显。 重瞳散发着浓郁的黑色气息,在苏新年的体表勾连成了玄黑色的半身轻甲。 苏新年张开了一只手,手心向下握住了山羊巨大的黑色羊角。 再然后,苏新年就扯着羊角向天上的云层飞去了。 一个渺小的蝼蚁,牢牢的抓住了一座巨山,蝼蚁不只撼山,甚至把山拖拽到了天上,扯进了云海里。 年兽带走巨鹿,苏新年拉走山羊。 荒野突然空旷了下来,只有远方的顾白水还仰着头,若有所思的想些什么。 这云层有这么厚吗? 就能塞进去这么多东西? 不久后,天空震动云层翻涌,四个家伙在上面打起来了。 顾白水看不清云海里发生了什么,只能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荒原上的黑袍僧人。 玄奘法师要对付的是一匹白马,和一头骑在白马身上的猪妖。 顾白水看着僧人走到了地平线的尽头,停在了白马面前。 这时候,顾白水注意到一件事情。 刚刚他们觉得白马黑猪看起来很小,也是在山羊巨魔两座山的衬托下,白马和猪妖都不够起眼。 当参照物一换,玄奘法师走到了白马面前的时候,这僧人其实还没有白马的一条马腿高。 猪妖更是夸张,膀大腰圆肥头大耳,黝黑的猪皮粗糙厚重,一双獠牙显露在外,面露凶相。 猪妖坐在马背上,俯低头才能看见停在马前的秃驴小僧。 一双硕大的猪眼闪烁着试探和迟疑的色彩。 猪妖右臂一挥,握紧九齿钉耙,朝着马前探去。 这只猪妖想先试一试秃驴和尚的底,九齿钉耙的一根锯齿都比僧人的头更大。 猪妖用钉耙试探。 僧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一伸手把九尺钉耙扯了下来。 在天上的顾白水,目睹了整个过程。 玄奘法师把黑猪妖拖下马,一脚正踢,踹在了猪妖的大肚子上。 猪妖的脸色变成了猪肝红,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头埋地一动不动。 玄奘法师双手白皙沉稳,微微用力,把九齿钉耙拧成了麻花。 锯齿交错翻来覆去,最后钉耙在僧人的手中,竟然被硬生生的掰了一根玄铁禅杖。 怕跪在地面上的猪妖抽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摸向前。 玄奘法师表情平淡,布鞋踩在猪蹄上,重重落下,把猪妖踩进了泥土里。 猪妖吃痛的扬起了头,迎面而来的……是一根有些眼熟的禅杖,在瞳孔里迅速放大。 “砰~” 僧人一权杖结结实实的敲在猪头上,打碎一口牙,干昏了一只猪。 动作干净利落,拳拳到肉,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武道宗师气度。 远处的师弟困惑不解:“大师还是一个武僧?” 猪妖被干趴下了,睡得很香甜,被僧人从血肉里拔出了两根獠牙都没醒过来。 僧人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猪妖不言不语。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顺便瞥了眼呆在另一边的白马。 黄沙飞过,白马默默的低下头,身形逐渐缩小成了正常的高度。 一僧一马一猪,他们彼此之间互不相识,但冥冥之中似乎又有一种叫命运的东西,把他们牵连在了一起。 “三缺二?” “这东洲是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