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是照顾
仙台的雪还在下。 一层一层悬停堆叠在他们头顶,像是一团因为睡着而不小心掉下天空的棉花云,寂静无声地笼罩着他们。灯光被积雪过滤成格外温柔朦胧的金纱。 喝完最后一口奶茶,五条悟晃了晃杯子确定已经空了,旋即朝街道对面的垃圾桶里扬手抛去。 短促婉转的口哨声从他口中飞出,同时响起的还有空奶茶杯精准落进桶里的细碎响声。 芙洛拉握了握自己明显回暖起来的手,感觉在饥饿被稍微填补以后,情绪也好转了许多:“谢谢老师。” “不客气。这次的报告芙洛拉写哦。”他摆摆手,脸上笑容漂亮又灿烂,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肺骤停。 沉默几秒后,她率先站起身,抖了抖靴子上刚才沾着的雪:“那我先去订一下外卖。” “诶?不是都说了,包厢已经定好了,伊地知还在那儿等人呢,干嘛非要外卖啊?” “因为我现在这样……” 芙洛拉抬起手,原本的特制手套已经被星之彩侵蚀得一干二净,只剩原本的手裸.露在外面,细长漂亮的十指被冻得明显发红:“根本没办法自己吃饭。” “噢——这确实是个问题啊。”五条悟摸摸下巴,同样起身,低头微微歪着看向她,唇边挂着抹笑,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没带备用的?出发之前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 是啊,还特意给他看过,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动身的。 想到这里,芙洛拉意识到他应该是一早就发现她应该带备用手套但却没戴,还故意没当场提醒她。 毕竟事前提醒,和现在真遇到尴尬情况学到教训再提醒的印象深刻程度完全不同。 “我下次一定会记住这个的。”她这么说,然后记起,“要不,您和伊地知先生去吃饭吧,我自己回高专就好。” “不要。”他果断拒绝,“让学生饿着肚子回学校,自己却去吃大餐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这么快就忘记自己上个星期饿着肚子帮他写报告的事了吗? 芙洛拉抿下唇,正思考着要不要无情戳破这点,却看见对方将另一只抄在口袋里的手也拿出来,递过来一双她平时戴的特制手套。 全新的。 她一下子愣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听到他说:“差不多了,咒力看着也已经平稳下来,可以戴上了。” 半晌后,芙洛拉总算回神,缓缓伸手接过来:“谢谢老师。” 两人就这么走在寂静飘雪的街道上,没有撑伞,白雪让无下限隔绝在外面无法触碰,她感觉他们像是走在一颗雪花水晶球里。 捏了捏手套后,芙洛拉听到身旁的教师开口问:“所以,这次是因为什么?你目前的水平可不应该还这么控制不住咒力才对。” 她沉默一会儿,选择先为结果道歉,也是绕过第一个问题:“对不起。那几只咒灵……是您特意留着有用的对吗?” “倒也不是啦,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现在能控制到什么地步了而已。同时也有点好奇,星之彩抽取咒灵生命化为自身咒力的能力,是不是可以任意控制吸收程度。毕竟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术式,很想研究一下效果。” 他这么说,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比雪花还干净的色彩:“本来之前就想让杰放几只咒灵出来试试看来着,毕竟一级咒灵什么的太难抓了。结果他直接就拒绝了。” “果然是因为你和他术式有些相克的关系吗?咒灵越多,只会让星之彩越有优势什么的。明明这可是帮助学生提升实力的好办法,当老师的怎么都该牺牲一下。” 毕竟咒灵球太难吃了啊。 而且术式是术式,体术是体术。单从后者来谈,她一个专修敏攻路线的人,对上夏油杰全面发展的体术优势也是会被直接掐脖子扑街的啊。 这叫什么?术式与体术的相互克制,以示师生和睦? 芙洛拉默默吐槽,然后很快就听出了那句奇怪话语背后的真正意思:“太难抓的意思是指,根本没办法让它们在您手上完整存活下来吧。” “有试过哦。”五条悟毫不避讳承认道,语气里的遗憾感完全是一种明晃晃又让人无法反驳的傲慢,“但是真的太脆弱了,稍不注意就死了,很伤脑筋诶。” 用无辜且困扰的语气说出了大魔王的台词呢。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这样。 记得之前第一次跟着五条悟去秋田县出任务时,明明现场气氛特别紧张,大家都对那个随时会孵化的咒胎担心得不行,挤在一起充满畏惧地窃窃私语。 五条悟却双手抄在衣兜里,抬头看着那个咒胎打量半天,连伊地知紧张询问“是不是情况比较麻烦,需要再次扩大疏散范围”的话都好像完全没听到,只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五条悟这幅样子,伊地知和那个满脸是血伤痕累累的三级咒术师都已经绝望了。 他深吸口气,脸色发白地打电话给政府部门的对接人员,准备进一步扩大避难范围,却听到五条悟突然冒出句:“沙皮狗。” 旁边紧张得都快吐了的工作人员:“???” 芙洛拉讶异地转头,看到五条悟正指着那个咒胎,好像看到了超级搞笑的东西,顺便笑着对她说:“里面那个形状超像沙皮狗的!哈哈哈哈哈——芙洛拉能看到吗?你站那里角度不对吧,到我这里来看,抬头抬头。对了,就是从这个角度,完全就是沙皮狗吧!” 情况实在太跳跃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听话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起头,然后震惊发现那团被包裹在薄膜里的东西…… 还真是很像沙皮狗! 但是这人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这种东西的啊? “老师,大家都在看着你。”她满头黑线地小声提醒,然后朝一脸懵逼茫然又无助的伊地知说,“没关系,不用扩大疏散范围的,没什么问题。” 刚刚五条悟只是单纯地没有在听他们说话而已。 伊地知:“……” 看那个面如菜色,嘴唇抽搐的样子,怕不是刚才给社畜吓得胃液都已经窜到喉咙口了。 “真的吗……?”他喃喃。 “只是沙皮狗而已。”她点头。 伊地知捂着腹部颤巍巍挂断电话,听到五条悟说:“哇,伊地知,你看起来紧张得都要吐了,快到外面去吐啊,别让我看到,好恶心。” “那都是因为您刚才什么都不说,实在太吓人了吧。我还以为情况很麻烦……”他冷汗直冒地辩解。 “这有什么麻烦的?”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轻而易举,“孵出来不也就是个特级,看着也没什么有意思的能力。就算是特级咒灵也是有成长期的啊,这种刚出生的只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宝宝。” 听到他把特级咒胎叫做小宝宝,旁边那个咒术师眼睛瞪得像铜铃,就差把血都呕出来。 而芙洛拉也忍不住说:“别吧,真要是小宝宝什么的,您不成了那种专挑新手村虐菜,还故意脚刹儿童制造童年阴影的超级缺德乐子人了吗?” 一句话把五条悟逗得哈哈哈了好一会儿,然后语气遗憾又轻快地说:“那也要怪这些咒灵实在太没意思了吧。” 是超级缺德乐子人实锤了。 倒是体谅一下旁边已经自卑到快哭了的咒术师同事啊!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伊地知外面去吐啊!”说着,五条悟伸手摸了摸芙洛拉的头,力道温柔,“一会儿跟在我身边别走远就好。要是运气不错的话,应该能看到它自带的生得领域诶,是个很好的上课机会哦。” 听出来他这是打算故意等咒胎孵化成特级咒灵再祓除,就为了给自己学生有个上课好机会,旁边那个咒术师的表情和思考能力都已经崩塌了。 他看着五条悟的表情像是看着某种不可名状也无法理解的庞大怪物,最后只剩和其他人一起弹射起飞逃跑的力气。 芙洛拉收回视线点点头,也是再一次发现,五条悟和周围其他人之间有种很不一样的地方。 用七海建人的话的话都会让人非常费解。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无视他就好”。 可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新手套,忽然觉得并不是这样的。明明他能记得给学生带必须要用的手套这种小事。 芙洛拉还没想完,刚才挑开的话题又被五条悟轻而易举转回去:“所以说,为什么突然自己跑出来?”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和五条悟说话,不管他态度如何——轻佻或正经,散漫或认真,主动权其实都在他手上,他从话。所以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总能被他或直接或间接地套出去。 但是反之却很难成立。 因为凡是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能有一万种不重样的垃圾废话糊弄过去。属于是根本不用领域展开,也能用那张嘴叭叭出无量空处的效果。 不过她也的确应该给对方一个交代。 “就是,没控制好,没能完成您的要求,感觉很失败。”这是真话,但不完全真。 她戴上手套,里面有加绒,比她之前戴的薄手套暖和不知道多少倍。 原来还可以申请具有保暖功能的特制手套吗?她刚来不久,这是遇到的第一个冬天,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不止这点原因吧?”他说。虽然是反问的句式,却一点疑惑情绪都没有。 犹豫几秒后,芙洛拉最终开口问:“为什么禅院和加茂家一定要杀了我不可?” “大概是想讨回面子吧。”五条悟想了想,这么回答。 “?” “在芙洛拉你进来之前,和你情况类似的是忧太。那时候他也被宣布了死刑,不过我没同意,反而让他入了学。这件事让那些老东西很不高兴。正好没过多久你又进来,还同样也是完全不会控制自己力量的高危类型。” 说这些话时,他们已经走出这段路的街灯照明范围。而五条悟的语气也和面前继续飘零不停的雪花一起,逐渐褪去外表那层迷惑人的暖调,剥离出原本低冷的本色。 “所以他们其实就想从你身上连带着讨回忧太那份,重点是在于针对我而已。” 芙洛拉眨眨眼:“可高层是御三家组成的,老师也是来自御三家的。” “这就是麻烦所在啊。”五条悟继续说。 黑暗的环境抹去了他脸上的表情,只剩声音,听起来比周围的冰雪还来得寒冷:“毕竟要想彻底清理这种现状实在快不起来,再加上那帮老东西明里暗里找事很烦人,而我要一直忍着也很烦人。” “忍着?”她重复,并不觉得他所说的忍着是指忍耐那些高层人员的挑衅。那不是他的风格。 “忍着不直接把他们全部杀掉啊。这个办法也太方便了,真的会很容易让人想试试看嘛。”五条悟走出黑暗,露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和善可言的笑容。 她顿了顿,片刻内没能跟上他的步伐,雪花从身后追赶上来沾满她的发梢,冷气吹进围巾缝隙里。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天有的情况吧。”他停下了,这种事交给老师去解决就好了吗?你只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咒力,努力追上忧太他们的步伐就好。” “还是说……” “你真对自己特别没有信心,担心有天会被老师亲自动手执行死刑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仙台的雪还在下。 一层一层悬停堆叠在他们头顶,像是一团因为睡着而不小心掉下天空的棉花云,寂静无声地笼罩着他们。灯光被积雪过滤成格外温柔朦胧的金纱。 喝完最后一口奶茶,五条悟晃了晃杯子确定已经空了,旋即朝街道对面的垃圾桶里扬手抛去。 短促婉转的口哨声从他口中飞出,同时响起的还有空奶茶杯精准落进桶里的细碎响声。 芙洛拉握了握自己明显回暖起来的手,感觉在饥饿被稍微填补以后,情绪也好转了许多:“谢谢老师。” “不客气。这次的报告芙洛拉写哦。”他摆摆手,脸上笑容漂亮又灿烂,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肺骤停。 沉默几秒后,她率先站起身,抖了抖靴子上刚才沾着的雪:“那我先去订一下外卖。” “诶?不是都说了,包厢已经定好了,伊地知还在那儿等人呢,干嘛非要外卖啊?” “因为我现在这样……” 芙洛拉抬起手,原本的特制手套已经被星之彩侵蚀得一干二净,只剩原本的手裸.露在外面,细长漂亮的十指被冻得明显发红:“根本没办法自己吃饭。” “噢——这确实是个问题啊。”五条悟摸摸下巴,同样起身,低头微微歪着看向她,唇边挂着抹笑,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没带备用的?出发之前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 是啊,还特意给他看过,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动身的。 想到这里,芙洛拉意识到他应该是一早就发现她应该带备用手套但却没戴,还故意没当场提醒她。 毕竟事前提醒,和现在真遇到尴尬情况学到教训再提醒的印象深刻程度完全不同。 “我下次一定会记住这个的。”她这么说,然后记起,“要不,您和伊地知先生去吃饭吧,我自己回高专就好。” “不要。”他果断拒绝,“让学生饿着肚子回学校,自己却去吃大餐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这么快就忘记自己上个星期饿着肚子帮他写报告的事了吗? 芙洛拉抿下唇,正思考着要不要无情戳破这点,却看见对方将另一只抄在口袋里的手也拿出来,递过来一双她平时戴的特制手套。 全新的。 她一下子愣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听到他说:“差不多了,咒力看着也已经平稳下来,可以戴上了。” 半晌后,芙洛拉总算回神,缓缓伸手接过来:“谢谢老师。” 两人就这么走在寂静飘雪的街道上,没有撑伞,白雪让无下限隔绝在外面无法触碰,她感觉他们像是走在一颗雪花水晶球里。 捏了捏手套后,芙洛拉听到身旁的教师开口问:“所以,这次是因为什么?你目前的水平可不应该还这么控制不住咒力才对。” 她沉默一会儿,选择先为结果道歉,也是绕过第一个问题:“对不起。那几只咒灵……是您特意留着有用的对吗?” “倒也不是啦,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现在能控制到什么地步了而已。同时也有点好奇,星之彩抽取咒灵生命化为自身咒力的能力,是不是可以任意控制吸收程度。毕竟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术式,很想研究一下效果。” 他这么说,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比雪花还干净的色彩:“本来之前就想让杰放几只咒灵出来试试看来着,毕竟一级咒灵什么的太难抓了。结果他直接就拒绝了。” “果然是因为你和他术式有些相克的关系吗?咒灵越多,只会让星之彩越有优势什么的。明明这可是帮助学生提升实力的好办法,当老师的怎么都该牺牲一下。” 毕竟咒灵球太难吃了啊。 而且术式是术式,体术是体术。单从后者来谈,她一个专修敏攻路线的人,对上夏油杰全面发展的体术优势也是会被直接掐脖子扑街的啊。 这叫什么?术式与体术的相互克制,以示师生和睦? 芙洛拉默默吐槽,然后很快就听出了那句奇怪话语背后的真正意思:“太难抓的意思是指,根本没办法让它们在您手上完整存活下来吧。” “有试过哦。”五条悟毫不避讳承认道,语气里的遗憾感完全是一种明晃晃又让人无法反驳的傲慢,“但是真的太脆弱了,稍不注意就死了,很伤脑筋诶。” 用无辜且困扰的语气说出了大魔王的台词呢。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这样。 记得之前第一次跟着五条悟去秋田县出任务时,明明现场气氛特别紧张,大家都对那个随时会孵化的咒胎担心得不行,挤在一起充满畏惧地窃窃私语。 五条悟却双手抄在衣兜里,抬头看着那个咒胎打量半天,连伊地知紧张询问“是不是情况比较麻烦,需要再次扩大疏散范围”的话都好像完全没听到,只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五条悟这幅样子,伊地知和那个满脸是血伤痕累累的三级咒术师都已经绝望了。 他深吸口气,脸色发白地打电话给政府部门的对接人员,准备进一步扩大避难范围,却听到五条悟突然冒出句:“沙皮狗。” 旁边紧张得都快吐了的工作人员:“???” 芙洛拉讶异地转头,看到五条悟正指着那个咒胎,好像看到了超级搞笑的东西,顺便笑着对她说:“里面那个形状超像沙皮狗的!哈哈哈哈哈——芙洛拉能看到吗?你站那里角度不对吧,到我这里来看,抬头抬头。对了,就是从这个角度,完全就是沙皮狗吧!” 情况实在太跳跃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听话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起头,然后震惊发现那团被包裹在薄膜里的东西…… 还真是很像沙皮狗! 但是这人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这种东西的啊? “老师,大家都在看着你。”她满头黑线地小声提醒,然后朝一脸懵逼茫然又无助的伊地知说,“没关系,不用扩大疏散范围的,没什么问题。” 刚刚五条悟只是单纯地没有在听他们说话而已。 伊地知:“……” 看那个面如菜色,嘴唇抽搐的样子,怕不是刚才给社畜吓得胃液都已经窜到喉咙口了。 “真的吗……?”他喃喃。 “只是沙皮狗而已。”她点头。 伊地知捂着腹部颤巍巍挂断电话,听到五条悟说:“哇,伊地知,你看起来紧张得都要吐了,快到外面去吐啊,别让我看到,好恶心。” “那都是因为您刚才什么都不说,实在太吓人了吧。我还以为情况很麻烦……”他冷汗直冒地辩解。 “这有什么麻烦的?”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轻而易举,“孵出来不也就是个特级,看着也没什么有意思的能力。就算是特级咒灵也是有成长期的啊,这种刚出生的只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宝宝。” 听到他把特级咒胎叫做小宝宝,旁边那个咒术师眼睛瞪得像铜铃,就差把血都呕出来。 而芙洛拉也忍不住说:“别吧,真要是小宝宝什么的,您不成了那种专挑新手村虐菜,还故意脚刹儿童制造童年阴影的超级缺德乐子人了吗?” 一句话把五条悟逗得哈哈哈了好一会儿,然后语气遗憾又轻快地说:“那也要怪这些咒灵实在太没意思了吧。” 是超级缺德乐子人实锤了。 倒是体谅一下旁边已经自卑到快哭了的咒术师同事啊!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伊地知外面去吐啊!”说着,五条悟伸手摸了摸芙洛拉的头,力道温柔,“一会儿跟在我身边别走远就好。要是运气不错的话,应该能看到它自带的生得领域诶,是个很好的上课机会哦。” 听出来他这是打算故意等咒胎孵化成特级咒灵再祓除,就为了给自己学生有个上课好机会,旁边那个咒术师的表情和思考能力都已经崩塌了。 他看着五条悟的表情像是看着某种不可名状也无法理解的庞大怪物,最后只剩和其他人一起弹射起飞逃跑的力气。 芙洛拉收回视线点点头,也是再一次发现,五条悟和周围其他人之间有种很不一样的地方。 用七海建人的话的话都会让人非常费解。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无视他就好”。 可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新手套,忽然觉得并不是这样的。明明他能记得给学生带必须要用的手套这种小事。 芙洛拉还没想完,刚才挑开的话题又被五条悟轻而易举转回去:“所以说,为什么突然自己跑出来?”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和五条悟说话,不管他态度如何——轻佻或正经,散漫或认真,主动权其实都在他手上,他从话。所以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总能被他或直接或间接地套出去。 但是反之却很难成立。 因为凡是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能有一万种不重样的垃圾废话糊弄过去。属于是根本不用领域展开,也能用那张嘴叭叭出无量空处的效果。 不过她也的确应该给对方一个交代。 “就是,没控制好,没能完成您的要求,感觉很失败。”这是真话,但不完全真。 她戴上手套,里面有加绒,比她之前戴的薄手套暖和不知道多少倍。 原来还可以申请具有保暖功能的特制手套吗?她刚来不久,这是遇到的第一个冬天,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不止这点原因吧?”他说。虽然是反问的句式,却一点疑惑情绪都没有。 犹豫几秒后,芙洛拉最终开口问:“为什么禅院和加茂家一定要杀了我不可?” “大概是想讨回面子吧。”五条悟想了想,这么回答。 “?” “在芙洛拉你进来之前,和你情况类似的是忧太。那时候他也被宣布了死刑,不过我没同意,反而让他入了学。这件事让那些老东西很不高兴。正好没过多久你又进来,还同样也是完全不会控制自己力量的高危类型。” 说这些话时,他们已经走出这段路的街灯照明范围。而五条悟的语气也和面前继续飘零不停的雪花一起,逐渐褪去外表那层迷惑人的暖调,剥离出原本低冷的本色。 “所以他们其实就想从你身上连带着讨回忧太那份,重点是在于针对我而已。” 芙洛拉眨眨眼:“可高层是御三家组成的,老师也是来自御三家的。” “这就是麻烦所在啊。”五条悟继续说。 黑暗的环境抹去了他脸上的表情,只剩声音,听起来比周围的冰雪还来得寒冷:“毕竟要想彻底清理这种现状实在快不起来,再加上那帮老东西明里暗里找事很烦人,而我要一直忍着也很烦人。” “忍着?”她重复,并不觉得他所说的忍着是指忍耐那些高层人员的挑衅。那不是他的风格。 “忍着不直接把他们全部杀掉啊。这个办法也太方便了,真的会很容易让人想试试看嘛。”五条悟走出黑暗,露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和善可言的笑容。 她顿了顿,片刻内没能跟上他的步伐,雪花从身后追赶上来沾满她的发梢,冷气吹进围巾缝隙里。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天有的情况吧。”他停下了,这种事交给老师去解决就好了吗?你只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咒力,努力追上忧太他们的步伐就好。” “还是说……” “你真对自己特别没有信心,担心有天会被老师亲自动手执行死刑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