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死留名!
一场惊心动魄、昏天黑地的大战过后,原本雄伟壮观的奥伊达城门如今已变得残破不堪,仿佛被一只凶猛巨兽撕咬过一般。 许多人正忙碌地穿梭于城墙内外,进行着紧张而艰苦的修修补补工作。 就在这时,正在埋头苦干的一些士兵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紧紧锁定在城门外的乔哈恩一行人身上。 不一会,就有人认出了克劳蒂亚那张娇俏可爱的脸。 她虽然疲惫,但也很开心的向士兵们挥手致意。 他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神情,紧接着有人高声呼喊道:“快!立刻去向副团长禀报,乔哈恩大人带着小姐平安归来了!” 话音未落,一名机灵的士兵迅速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内疾驰而去,显然是要尽快将这个好消息传递给副团长瓦尔。 然而,此时此刻的瓦尔并不在城中。 由于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哈什城的局势尚未完全稳定下来,瓦尔身为副团长,肩负着安抚民心、重振士气的重任,因此她不得不留在哈什城处理相关事务。 士兵们四处寻找,但始终无法找到瓦尔的身影。 在众人焦急等待之际,一位满脸胡须、不修边幅的副统领匆匆走来。 他径直走到乔哈恩面前,停下脚步,然后恭恭敬敬地向乔哈恩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乔哈恩大人,瓦尔副团长在临走之前全权委托我处理城内的事情。” “杰劳大人处理完了哈雷迪亚的事情,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预计一天之后到达,在这期间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问我。” 乔哈恩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先带克劳蒂亚和海纳森回去休息。 “小姐,这边请。” 副统领会意,安排了几个士兵带领着克劳蒂亚和海纳森回城主庄园休息,顺带送了一些物资过去。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中,幸亏乔哈恩及时赶到,才使得奥伊达城墙受损较轻,但战备力量消耗巨大已成为不争事实。 尽管如此,仍无法避免伤亡情况的发生:士兵们死伤过半,如今的有效战力甚至不及从前的十分之一! 此刻,他心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他深知当前局势不容乐观:不仅战备物资几乎耗尽,仅剩些许食物;而且士兵们身心俱疲,急需休养生息。 面对如此惨状,副统领忧心忡忡——若此时蛮族再度来袭……他实在毫无守城胜算可言 想到此处,副统领忍不住向乔哈恩吐露心声: “大人啊,眼下状况着实危急。咱们的战备已然所剩无几,除了些微口粮外,其余皆损耗一空。” “而士兵们都疲惫不堪,法师们在刚刚也几乎倾尽了自己所有的魔力,还需要时间调养恢复。” “可若是那蛮族偏偏选在此刻攻城,我们又当如何应对呢?“ 副统领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他将心中的顾虑一五一十地告诉乔哈恩,希望能共同商议出一个应对之策。 倒也没指望乔哈恩能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毕竟在他看来,乔哈恩不过是实力强劲了一点,但是对守城和战略部署上是一窍不通的。 这么久以来,乔哈恩的名声就是这样的。 在副统领眼里他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充其量算是一个法术天才实力不错罢了。 虽然这次因为他,奥伊达免受了灭顶之灾让副统领十分感激,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他的军事部署能力。 乔哈恩沉思了片刻,问了一句,“伤亡人员确定都统计出来了吗?” 副统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乔哈恩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的回答。 “回禀大人,伤亡人员名单已经确定,能收集的尸体我们也全部收集了,现在先集体放在中央广场上,等之后会统一焚烧处理掉。” 说到这里,副统领眼中也出现了一抹惆怅和不忍。 这些士兵来自全国的五湖四海,他们之中有些人已年过半百,即将退役;了,而最年轻的战士们才刚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华。 然而,由于战场上横尸遍野,数量惊人,如果将这些尸体集中放置过长时间,极有可能引发可怕的瘟疫。 而将尸体冰冻运回家乡再入土为安的话,所花费的军费也是个很夸张的数字。 他们承受不起。 所以那些远离家乡、战死沙场的英勇将士们,最终竟然无法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安息之地,只能在异乡被熊熊烈火化为灰烬,甚至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尽管副统领已经镇守奥伊达整整二十个春秋,但每当想起这一幕,他心中总是涌起无尽的悲痛和沉重感。 不过乔哈恩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副统领有些疑惑。 乔哈恩点了点头,一边往城内走,一边说道。 “把所有的尸体,都运回他们的家乡。” “我的老家,注重落叶归根。” 副统领呆站在原地,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眼眶逐渐湿润,就连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可是...可是,大人我们没有那么多经费。” “而且这个时候蛮族来犯该怎么办啊?” 乔哈恩依旧头也没回地朝中央广场走着。 “钱,我们麦卡特尼家族来出!” “至于那些蛮族...” 乔哈恩稳稳地站立着,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冷漠而坚定。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淡淡地瞥向一旁的副统领。 刹那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铺天盖地般袭来,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将副统领完全淹没其中。 副统领顿感呼吸困难,心跳加速,仿佛有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身上,令他几乎无法动弹。 在这股强大威压的笼罩下,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如此渺小、脆弱且无力。 乔哈恩的身影在副统领眼中变得无比高大,宛如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又似一尊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神祇。 他那平静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不敢来的。“ 乔哈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因为我在这里。“ 乔哈恩似乎根本不把那些蛮族放在眼里。 他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横亘在敌人面前。 接着,乔哈恩下达了命令:“让幸存的人在一会都先来中央广场。“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从容。 留下副统领独自一人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乔哈恩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副统领才如梦初醒般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和震撼。 他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就连团长都无法给我,实在是太可怕了......“ 副统领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惊叹。 他毫不怀疑刚才乔哈恩说的话。 “伯爵大人还真是令人有安全感呢。” 副统领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轻轻笑了一声。 他也无暇顾及其他,立刻按照乔哈恩的指示去传达命令,让所有幸存的人前往中央广场集合。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中央广场之上。 所有幸存的人围着中间战死的尸体站成了一圈,乔哈恩站在最里面。 交头接耳的声音不时传来,大家都在好奇为什么乔哈恩要他们都聚集到这个停尸场来。 “大人,人都到齐了。” 副统领在乔哈恩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乔哈恩微微点头,放下怀中的阿布,缓缓走上前去。 “安静,朋友们。” 他沉声开口,周围顿时鸦雀无声,纷纷目不转睛的看着。 “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好奇我为什么要让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工作,都聚集在这里。” “聚集在这么一个堆满尸体的广场之上。” “我想说的是,大家是顽强的,在战场之中拼上性命只为博得一线生机。” “大家也是坚定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起并肩作战,直到战死。” “我为你们感到骄傲,王国因为你们而荣耀!” 乔哈恩的声音洪亮,响彻天地。 “而我们都是幸运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活下来了。” “而我们面前这数以千计的尸体,他们是不幸的,他们没有办法再去享受之后的生活,没有机会再与自己的亲人、朋友相拥。” “他们也值得我们去追悼!” “我知道,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看惯了生离死别。” “但是,我想没有人会想自己的名字在死后就被世人慢慢遗忘。” “所以!” 说到这里,乔哈恩语气一顿。 浑身蔚蓝中夹杂灰黑的冰雪神力涌动。 一座冰碑冲天而起! “我在今天,王国历887年6月6日,立下这座永恒冰碑!” “凡战死者,姓名皆刻在碑上,供后人祭奠膜拜!” 话毕,只见乔哈恩手臂轻抬,天空中竟飘洒起了片片雪花,如鹅毛般轻盈,又似柳絮般飞舞。 这些洁白无瑕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仿佛一场盛大而神秘的葬礼。 眨眼间,那些英勇战死者的遗体便被这层薄薄的雪所覆盖,宛如一床轻柔温暖的棉被,静静地守护着他们最后的安宁。 紧接着,乔哈恩右手猛然握拳,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 随着他这一动作,那些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尸体竟然开始迅速凝结成冰。 每一具尸体都被厚厚的冰块紧紧包裹起来,形成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冰棺。 “入土为安,我会把这些战死者都送回他们的故乡的。” “逝者已逝,生者该当自省。” 乔哈恩的语气平静。 而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既有对乔哈恩实力的惊叹,亦有对乔哈恩对他们这种底层士兵生命尊重的感动。 广场上一时之间一片肃穆,众人自行为逝去的同伴祷告起来。 待祷告完毕,乔哈恩振臂一挥,豪迈的说道。 “我知道大家经历这么一场大战之后都很疲倦了。” “那么...” 众人目露期待。 乔哈恩微微一笑。 “今天酒馆全部免费,酒水烤肉管够!全场我麦卡特尼家族买单!” “芜湖!!” “乔哈恩老爷万岁!” 全场一片沸腾,最后一丝沉重也被狂欢取代。 大家都明白。 生活还得继续,悲伤和仇恨只能先埋藏在心底。 蛮族,哈雷帝国。 都跑不了!